淮阳侯一身赘肉,体虚无力,不是肖与澄的对手,心内想着应该查不出什么端倪来。
肖泊还没到达花房的近处,便听到有小太监哭喊奔走:
“走水了!走水了!”
琉璃房顶没塌,浓烟滚滚地从门窗缝隙奔涌出来,谁也不敢想里面是何情况。
肖泊拽住一个人,惊慌问道:“殿下呢?你看到殿下了吗?”
“没、没看到……”小太监支支吾吾。
肖泊心凉了半截。
那裴昭樱定然是被留在火场里头了。
小太监没有救主的勇气,扯着没在外头看到裴昭樱,自欺欺人。
肖泊手脚发凉,定了要把裴昭樱从火海里救出来的意志,推门进去——他情急本来想踹门,转念害怕木制结构的屋舍会连片倒塌压住裴昭樱,手触上了燃着火焰的门,仿佛失去了痛觉。
“肖泊大人,火势太大了,您保重自身,不要冒险啊!”
肖泊喃喃道:“殿下还在里面……”
浓烟蓄了满室,在门开了后溢出去不少,但还是随着火焰滚滚不断。
肖泊武功好,有意识闭了气,眼睛却没能幸免遇难,被熏得流出来眼水。
房梁被火烧得焦黑,随时可能坠落。
木制的花架被烧倒了,横在地上,焰火不息。
肖泊擦掉不断被刺激出来的生理性眼泪,在烟尘灼热中睁眼搜寻,踏过火焰,奋不顾身,只为能找到裴昭樱的踪迹。
外面人声鼎沸,漫长的骚乱之后,已经领头的管事宫女在组织宫人救火了,只不过这处地方离水源远,舀过来的水在路上已经洒了大半,再泼上去更是杯水车薪。
肖泊充耳不闻,铁打的一般,面无表情地寻找。
裴昭樱若出了好歹,他便不想从火场中离开,陪她一起焚化成灰也好。
他的芯子被无助的愤怒填满。
为什么裴昭樱要如此多灾多难?前世明明没有如此多的灾祸,为什么老天爷不能让这个最善良纯澈的人拥有最简单的安稳?
为什么裴珩要把裴昭樱一个人丢下?
他不知道他口中最亲近的皇姐是个腿不能行的残疾人吗!
这世间,给他们施予了各自的不公,若是能一并被烈焰焚去,那该多好。
“裴昭樱——”
“你在哪儿?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阿樱……”
“阿樱你应我!”
“你不能再……不能再丢下我了啊!”
男人呼唤的尾音带上了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