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心斩断尘缘,心向佛门,肖泊唯恐打着他的名头扰了他的安宁,但还是裴昭樱的安危最重要。
陆云栖没忍住,疑惑道:
“药王谷中人架子可大了!我小时候,家乡瘟疫横行,药王谷众人出山济世,只救人,冷冰冰的一句话都不说。我那时不说是粉雕玉琢美若天仙吧,也是个极可爱的小丫头,我缠着他们道谢,他们一个字都没应的。而且,他们自视甚高,不收诊金,也不肯给权贵皇亲医治,如何请得动他们?”
听到这里,裴昭樱意兴阑珊的眼睛才亮了亮。
药王谷她也有耳闻。
据说,药王谷开宗立派的祖师爷家中原是宫廷御医,卷入了妃嫔争宠的假孕陷害中,落得了个家破人亡的下场,才远走江湖,立誓本人及其后世子弟不可再给朝堂中人看诊。
裴珩是早产儿,没有足月出生,娘胎里的亏空带到了十几岁还整日病歪歪的,太后拿出了黄金千两恳求药王谷中任一弟子出诊,都寻访无果。
肖泊却说他自有办法,保准能请得到人。
陆云栖将信将疑,收拾东西走了。
裴昭樱眯着眼睛,扯着他的袖子,跟他算账。
美目中闪着质问和疑惑,总之是在奇怪肖泊哪有那么大的能耐。
那可是皇上和太后都请不动的人呢!
肖泊解释:“我父亲,在江湖中颇有几分薄面。”
裴昭樱信了。
但是,肖泊一介普通的文官,如何将消息传出去精准寻人,也不是件易事。
早在最开始查案时,裴昭樱就留意到,肖泊的情报竟然能比她掌握得还要迅速,那么,肖泊暗地里的实力,绝对庞大到惊人。
裴昭樱缠紧了他的袖口,不用言语逼问。
肖泊的袖口越收越窄。
仿佛他的命门也被裴昭樱扼住。
美人严刑逼供不须刑具。
肖泊腕间血管跳动。
袖口被缠到最紧时,裴昭樱的指尖贴着肖泊的血管,他所有的磅礴和涌动皆在她掌下。
肖泊讨饶:“我是有些自己的势力,有不少为我办事跑腿的人——我要是孤家寡人一个什么帮手都没有,早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害死了。不过,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和你府上的人一分一毫,日月可鉴。”
裴昭樱没把他当成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他还能对她说实话就好。
每个人都有秘密有心机,她一直抓大放小,懂得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
她满意又故作倨傲地扬了扬下巴,撒了手,可怜肖泊袖口的布料整团都被揉皱了。
这夜几番亲近亲昵,肖泊心神被扰乱得忘乎所以,又受月色加持蛊惑,觉得裴昭樱愈发动人娇俏。
他用尽所有理智,压抑住拥抱爱抚的妄念——他绝对不能,对心中对珍视的人做了亵渎之举……
但裴昭樱发现,肖泊不吱声,耳朵尖悄悄红了。
时辰已晚,她又泛了困意,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示意肖泊歇息。
她还很欲盖弥彰地回避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