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空肖与澄,生逢乱世,只出生于小官之家,却屡立军功跃升为大司空,掌天下兵马,是当朝第一权臣,让那些百年世家们恨得紧,也逐渐膨大成了皇帝裴珩的一个心结。
肖与澄既然发达了,自然想法子将家族的人都插上朝堂,大理寺少卿肖泊正是他的族弟。
“杀夫案”看似简单,若人犯口供属实,那么地方豪强逼迫良家女子、鱼肉百姓已成一害。
不少名门世家要员的故乡正在豫州,若判得重了,唯恐助长世家威风,促使地方野心壮大自治自立;判得轻了,又怕不能服众,流言遍布。
刑部尚书便是世家出身,古板迂腐,不考虑迫嫁的情节,主张死刑,甚至几度触怒了裴珩。
裴珩叫裴昭樱参与,就是要她漂漂亮亮地去堵住所有不合他心意的嘴,维护皇家体统。
裴昭樱深吸一口气,再睁眼,从容地安排了府中禁卫统领亲带小队亲兵护送,浩浩荡荡地在大理寺门口就摆开了排场。
刑部尚书没来,派了几个品阶低些的刑部官员,不把权势大不如往日的裴昭樱放在眼里。
裴昭樱面上不恼,扫视了正堂内的一众官员。
只有一素白锦服的男子,礼数不减,俯身垂头行礼,未露正脸,已是气质朗朗。
裴昭樱面色不显,心中讶然翻起了涟漪。
此人,正是于闹市上为她勒住惊马的人……
出现于此,是缘分,还是巧合?
裴昭樱垂眼看着茶盏里漂浮翻腾的茶叶,不让人观察她的眼色。
虽已到了时辰,按照肖与澄跋扈的性格,必然晚些时候到,以示自身位高权重,裴昭樱懒得为他花功夫。
“既是为了携手断案,不必多礼,孤先瞧一瞧存放在大理寺的原始卷宗。”
还是白衣男子直起腰身,不卑不亢地命人将卷宗呈上,另备了一盏茶水。
裴昭樱瞧着他面生,侍女在她耳边低声提醒:“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肖泊肖大人。”
肖泊……
她默念了几遍,斟酌思忖。
肖泊没在此跟她攀扯一面之缘的旧情。
好像他们从来没认识过。
正好给裴昭樱省得了麻烦。
案子为重,裴昭樱马上翻阅起了卷宗,聚精会神。这既关系到一个可怜女子往后的命途,也是她重新掌控权柄的第一步。
有年近致仕的官员抚须叹道:
“杀人偿命,板上钉钉,陛下太过谨慎了。”
a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guanchang。htmltarget=_blank>官场上人云亦云最是安全,接着有人学舌道:
“是啊,杀的还是自己的丈夫,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恶女,罪无可恕!”
“翻来覆去,不还是杀了人吗?还要怎么审?”
裴昭樱捏紧了卷宗一角,手指收紧,耳边是那日老妪的哭喊。
官员们的议论纷纷中,只听那肖泊的声音异常清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