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二次感受到倾向性,是在沈邈身上。
这种倾向性其实十分隐秘,以至于沈邈的解题思路更多时候看起来只是新奇,而不是离奇。
次数多了,他看沈邈和系统之间的关系也渐渐觉出更多的深意。
这是一种特权。
他虽没有出言反驳,但抿紧的唇线还是泄露了被质问的不甘,清清楚楚落在沈邈眼中。
“哈。”
骨节鞭感受到他瞬间情绪的变化,尾端一动,但被他生生压住了,只有尖尖在地上抽出一声脆响。
但这动静落在柏舸耳里无异于平地惊雷。他震惊地微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
“你……想跟我动手吗?”
他话音未落,骨节鞭刷地抬起,堪堪擦着他侧脸抽过去,砸落他身后石壁上碎石一片。
“你是真欠抽。”
沈邈唇边溢出一丝冷笑。“牠的区别对待在你眼里,是什么好事吗?”
碎石的尖端锋利,迸溅时在柏舸面上留下细小的划痕,逐渐洇出殷红的血迹。
但他血性也被激起来了,身侧双手紧攥成拳,就这么不闪不避地与沈邈对视着,倔强地梗着脖子。
“难道你没有利用牠的偏私,从中某得好处?”
“我没有。”
沈邈斩钉截铁地回道。骨节鞭舒展了倒刺,像是寸寸打开的脊柱骨,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不是所有先后发生的事情都有因果关联的。”
“我是创生人的启蒙者。创生从最开始的目的,就是给人类一个新的诞生或延续的途径。”
“而不是创造一个新的物种。”
“更不是挑起物种之间的战争。”
“难道在你心里,给我体验一下特权,甚至让我去做无冕之王,永远焊在神坛上,立成一座碑,居然不是莫大的讽刺,而是一种荣光吗?”
沈邈迎着柏舸晦暗不明的眼神,唇角扬起讥诮的弧度。
“还是说,你觉得,我和牠之间有什么,其他的,不清不楚的关系,嗯?”
他几乎是恶意地,将柏舸那点儿未曾宣之于口的顾虑,逐字逐句地念出来。
“暧昧的?还是更进一步的?私相授受的?”
“非彼此不可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柏舸低下头,眼睛都红了,哑声道。
沈邈却好似已经完全不在乎他的答案了似的。他冷笑一声,猛地将骨节鞭抽回来,转身朝甬道外走去。
“随便你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类。”
“但只要我在一天,赋灵就绝不可能成为任何交易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