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助员的面孔均隐藏在银色的面罩后。他们沉默着核实了沈邈手环信息和身份,甚至没有任何盘问,就毫不犹豫地将他带了回来,而后前往下一个提示可能有幸存者星球。
比起言语上的沟通,没有习得力维持社会功能体面的沈邈反而更喜欢依赖自己的洞察力来弥补。
所以他对眼下的沉默适应十分良好,甚至因为太多松弛,引得其中几个救助员频频回头。
几次回档让沈邈身心俱疲,他乐得借此机会先修养生息片刻。终于,再又一次剧烈的颠簸将他从美梦中震醒后,其中一个救助员出声打断了他原本准备再次小憩的计划。
“你不问问,我们现在要去哪里吗?”
这可真是,快睡着了有人非要让听睡前故事。但看在这个飞行器的出现好歹也算瞌睡来了递枕头的份儿上,沈邈还是配合地问道。
“那我们要去哪里呢?”
“瞧瞧,又是一个被伤了脑子的。”救助员对同伴感叹道,“要我说,这种敢死队似的袭击方式,根本不可能对暴君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
“这又不是打嘴仗,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人。”
未必不行,沈邈心想。他试图代入了一下,发现这个画面感充满了味道,忍不住皱了眉。
可能会被恶心死。
救助员却第一次看见他面上有其他的表情,还以为唤回了他某些记忆,欣喜道,“你想起来什么了吗?”
但系统显然没有让他顺利拿到完整世界线的打算,所以沈邈只能继续维持着他的失忆人设,茫然摇头。
“完全没有。”
“啊,真可怜。”救助员看他的眼神更加同情了。“你们都是被选中,成为与暴君联姻的候选人呀。”
“当然,是被淘汰了的那批。”
“由于暴君嗜虐成性,每个被送去的候选人,即使没有被选中,也会被清除记忆,而后随意丢弃。”
救助员言及此处,忿忿不平。
“肯定是因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会吃干抹净,再把人丢到极难找到的荒郊野岭,任人自生自灭。”
沈邈被他这几句“暴虐”“吃干抹净”劈得外焦里嫩,差点儿就想直接问他说话是不是带错了主语,忍了又忍,才换了个问题。
“联姻是怎么一回事?”
“嗐,因为暴君是个情种。”
“据说他初出茅庐那会儿,有个相好,荒星出身的。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走散了,再也没出现过。”
“暴君这些年一直在找他。”
“打到哪儿,就找到哪儿。”
“你说他找人吧,也没个画像。哪怕让人按图索骥,也好过大海捞针啊。”
沈邈赞同地点了点头,附议道。“确实蠢笨。”
“多年不见,人的音容笑貌很可能已经变了,他是靠什么判断故人的?”
“感觉。”
“?”
“没错,就是靠感觉。”人的本质还是爱八卦的。救助员见沈邈搭话,也来了兴致,“据可靠情报,暴君识人,最主要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