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德得让柏舸一时觉得,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说出来的话。但是转一想,如果这个“人”是沈邈,那一切又显得合理起来。
但他好歹还是个正经人,脑子干净。欲望再怎么也得有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氛围,总不能是个开关,说来就来。于是他听完之后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认真反问道。
“这家馆子有什么问题吗?”
“嗯?”沈邈不解地看着他,重复了一遍。“有什么问题?”
“你觉得这里有什么和考试相关的线索?需要我们以嫖客的身份进去逛逛?还是?”
他一一盘点着种种合情推理,却见沈邈逐渐弯了眉眼,神色温柔,说出来的话刻薄又无情。
“没有,都不是。”
“就是觉得,认识这么久了,一直说要拿你当平常人对待,但似乎忽略了你的……需求。”
“显得我很不称职。”
沈邈语气真诚,向他示意了下自己的手环,大度道。
“进去吧。”
“这次我请。”
清风苑内并不喧哗。前堂歌舞的台子搭得精致小巧,毫无媚俗之意。转过屏风,还有人驻足书卷前赏诗作画,散座上是未尽的棋局,等着有缘人开解。
人们三五成群或坐或站,对有新人进入也只是不经意地一瞥,便很快回身沉浸于自己的乐子。
一时间只有听不真切的轻声细语,和来往行人间衣料摩擦的沙沙声,倒真有几分古时士子们爱逛的风雅之所。
偏台边上挂着指示木牌,上面端正写着“预约服务,此处登记”,下面桌面擦得明亮,边上竖着另一块小木牌,刻着“账目核销时间,暂停服务”。
沈邈好似全然没看见提示语,伸手在前台的柜面上轻敲,俨然熟客一般将手串推过去。
“取四楼最北边拐角那间房的钥匙,叫阿猫来。”
柜面后坐着个素色长衫的书生,正专注地打着算盘。闻言,他手上动作一顿,猛地抬头,满脸震惊。
“沈郎?”
柏舸:?
这本是张平平无奇的脸,即使刻意去寻找亮点都很费劲,扔在人群中转个身就全忘干净了。但偏偏在看着沈邈的时候眼尾泛红,眸中波光粼粼,语气含情脉脉,竟像装了无尽的欲语还休,等着负心汉来问。
但负心汉最爱干的事就是装聋作哑,沈邈也不例外。
他不为所动,只是将手串又往前推了推,催促道。
“钥匙?”
“钥匙还在,但是阿猫早没啦。”
书生见他不上道,只能勉强笑笑,凄凄惨惨的。他没有拭泪,找钥匙的时候一低头,晶莹透亮的泪珠便滚落下来,在账本上晕开豆大的墨渍。
“您多少年没来了。阿猫等不到您,又不接别人,哪里还混得下去。”
“您要是特意来寻他,不如在各个戏班子里找找,总比在我这儿希望大。”
柏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