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管管她俩?!
……
夜色浓稠,却掩饰不了京都不太平的气氛。
东厂督公谢无极特意坐镇,厂卫们搜索每家每户,连一片砖瓦都没放过。整个京城只进不出,连只蚊子都飞不出京都地界。
这般没日没夜,都没搜到阁老逃跑的外室和情夫。
谢无极有些纳闷:好好的权臣外室不当,为何跟一个四十岁、瘫痪昏迷的情夫逃跑了?
也不怪裴绰大动干戈,哪个男人遇到这般事,都一样火大。
更别说,据说那情夫四十出头,实在是个老骨头了。
搜寻无果。
这差事如何了结?
谢无极心有惴惴,心生一计,将驻军黄册塞入广袖中,亲自走一趟荔园。
裴绰面色凝重,眼底青黑,看样子好长时间没能睡好觉了。
谢无极恭敬地递上黄册:“阁老容禀,整个京城实在是搜得干干净净。奴家也问询过了,这几日也并非没有出城的人家,不过都是些贵人。您说,要不要亦搜上一搜?”
裴绰淡淡扫上一眼,名册上记录出城的,无非是要去京郊别院踏青的王爷公主们。
唯有一人,特别显眼。
镇国公府,崔氏。
东厂应是怕得罪了裴家,才放了行。
“镇国公夫人出城去玄女庙,听说给裴大公子治病去也。”
“夜色里,裴绰眸光如山猫般捕捉到猎物般,发出莹亮的光。
“厂公不必劳烦,易之亲自去搜。”
郎有情空对无暇玉
天际泛起鱼肚白,山间的朝露落在麻衣上,薄薄的一片湿。
怀晴起了个大早,去厨房熬汤药,再去前厅禅房送药,偏偏被镇国公府的丫鬟们拦住,还好红灯及时出现:“每日汤药所用药量均不同,皆是我特意调制的,你们这些丫鬟半点药理不懂,熬得火候不对,若不是柳姑娘在此,你们大公子还有救么?”
红灯声音轻柔微弱,气势却足。丫鬟们也不敢造次,恭敬地请柳姑娘入门。
怀晴垂眸瞥见陶罐里的褐色汤色,苦涩之味扑鼻,心道红灯的话倒不是假话。
这药确实是特意调制的,只不过不是为裴渊,而是为陆九龄。
昨夜,竹影已连夜将柳如玉及裴渊送去隔壁州县,随身携带不少金银细软,及红灯亲手配置的药剂,足一个月的量。等这一个月的量喝完,裴渊也就醒了。那时,他只怕也不想回京都这龙虎之地。
一进门,崔氏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瞧怀晴。门外丫鬟的争执,她亦听得清楚。
崔氏既不想给怀晴好脸,又不想招惹红灯。手里盘着一串念珠,只当没看见怀晴这个大活人。
怀晴哪里会介怀?
她径直走到“裴渊”青帐前,欣赏红灯的“捏脸”杰作。也不怪崔氏发现不了端倪,红灯妙手生花,清冷文臣在她手下成了瘦削的硬朗小将。
思毕,怀晴给陆九龄缓缓喂药。陆九龄中毒颇久,昨夜虽服用了三分之一解药,然则心脉受损严重至极,得须汤药调养。
再者,陆九龄的病症与裴渊本人病症不同,也须汤药调养脉象,以防被人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