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箐没看懂,梁妍却也没有别的动作了。
等了三个月,容钧却没出现。
梁妍没再笑过。
郑箐再也没能逗笑妍妍。她有些生气:容钧就那么重要吗?说好的一起当姑子,妍妍先自反悔了。她都没生妍妍的气,妍妍凭什么气她拆散他们?
是妍妍先背叛了她们。
对,就是这个词。背叛。
郑箐越想越气,也不再理梁妍。她总觉得,时光荏苒,妍妍会明白,始终守在身边的,只有她。
她们是一生一世的好姐妹。
……
容钧走后的第四个月。那日,雨后明净,从渡口一直到镇上,百里红妆,一抬抬喜礼盛着奇珍异宝,喜庆的唢呐声连绵不绝。郑箐刚从布庄出来,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娶妻。可算来算去,连县上都不曾有这么富的人家。
直至她在人群中,看到了鲜衣怒马的少年。是容钧回来提亲了。
原来,容钧是大晋正五品郎中将,家世清贵。为护当今太子而被刺客追杀,因怕太子的下落被人知晓,才不敢声张。回京后,皇帝论功行赏,容钧替未来的夫人讨了个宜人的诰命。
此次提亲有陇州知州出面牵线,梁家上下受宠若惊,自然应下这门亲事。
“没想到,哑巴姑娘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啊!”
“还有诰命在身呢,这命也太好了……那么多聘礼,也不知梁家拿什么做嫁妆?”
“那丫头跟对了人,可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里还瞧得上布庄那三瓜两枣?多少嫁妆都不够啊……”
此事轰动一时。郑箐走到哪儿,都能听到纷纷议论。
她拨起青玉算珠的手凝住了。日日夜夜筹算的布庄生意,比不过小小的妆奁一笼。她还费个什么劲儿?
真真可笑。
小彩又开始念叨:“真羡慕啊……不知道梁小姐嫁到京都那么远的地方,会不会乐不思蜀了……”
郑箐心一坠。京都,她还从没去过呢。山高水远,再相见,谈何容易?
她抓起蝴蝶木簪,终于推开了梁妍的房门。几个月以来,她们互不搭理,泾渭分明,梁夫人各自劝解也没能挽回局面。见郑箐来了,梁夫人忙找了个借口离开,留两姐妹说话。
郑箐向来伶牙俐齿,此时却闷着嗓子,素手绞衣,半晌,只笨拙地将蝴蝶木簪塞进梁妍手中。
啪——
木簪掉落在地。
郑箐一愣,脑袋轰隆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