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瑟尔拿着勺子的手停顿了一下:“詹森太太,我突然想到,她从来就没有过孩子吗?我是说,或许有过什么早夭的女儿?”
蕾娜不明所以:“没有吧,我以前听伯爵府一个老佣人说詹森太太在结婚前就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了,詹森先生也知道,不过他们感情还是不错。女儿应该是没有的,除了之前离开法国的时候,您让我假扮他们收养的干女儿,说这样就有陪干女儿回家寻亲的理由了哈哈哈。”蕾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莫名其妙的乐了起来。
海瑟尔也被她感染了,一口喝完后放下勺子走到床边把自己砸上去:“哎,还是床上舒服啊,真不想干动脑子的事。”
蕾娜跑过来坐在床侧的毯子上,像一只乐呵呵的小狗:“我就不想每天躺在床上,去芳疗馆去逛街或者去什么别的宴会都挺有趣的。要是露西也在这里就好了,我上次收到她的信她可羡慕我了。”
海瑟尔侧身看着她,用手肘撑着脑袋:“嘿,蕾娜,你有没有想过要找原来的家人?”
蕾娜想了想:“偶尔会想吧,不过大多数时候不太想,这么多年我
都记不清我父母是做什么的了,也记不清有没有兄弟姐妹,只是偶尔闻到巷子里潮湿的烟囱味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或许我父母是普通的工人?”
她们就这样随意的聊了好一会儿,直到蕾娜想起她还没有给下午出门用的皮鞋上油,才匆忙离开了主卧。
海瑟尔重新打开床底的箱子,开始一封一封的阅读那些被精心掩藏起来的重要信件,那是她接近过去的那个灵魂最好的途径。
第二天,假面舞会日如期到来。
19世纪初摄政时期,受新教伦理和保守主义思潮影响,上流社会对假面舞会的态度高度分裂。保守党和部分年纪较大的贵族更强调庄重和克制,假面舞会的匿名性和娱乐性挑动了他们敏感的神经。
不过它仍是广受欢迎的小众复古爱好,很多年轻的贵族太太会举办小范围的假面舞会,收到邀请函意味着被某个重要圈子接受了。当然也有没有拿到邀请函的人听到消息直接前去,只要着装体面身材优越相貌良好都会受到热烈的欢迎。但为保证安全,只有眼熟的人能下场跳舞,其他人只能待在楼上直到有女士主动邀请。
梅森夫人递来的邀请函上面有皇室印章,据说是某位用过护手霜礼盒的边缘皇室太太亲自点名让海瑟尔进入她的社交圈。梅森夫人偷偷告诉海瑟尔这位皇室成员的社交圈质量还不错,能参加的人身份都不会太离谱,很适合发展业务。
兰开斯特来信说因为紧急会议的原因会晚点到宴会厅,海瑟尔弯了弯嘴角,拿好新购入的米白色蕾丝面具,叫上玛丽就兴致勃勃的出门去隔壁了。安娜最近刚忙活完一个大单子,正好也认识舞会的主人,就托人又弄来一张请柬一起去玩。
“我猜今天一定有很多重要人物出席,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参加真正的贵族舞会。”海瑟尔对华服和面具充满期待。
玛丽只关心她们下周收入能否翻倍:“唔唔,说不定能开发十个忠实客户!”
重返伦敦24
走进宴会厅,悠扬的小提琴声迎面而来。皇家剧院的乐手果然和乡村舞会不是一个级别的,一晚上就算坐在旁边一支舞也不跳也相当于听了一场高水平音乐会。
宴会厅穹顶的水晶灯挂得太高,光落下来是散的,照得满厅人影都有些虚。舞池里有人跟着音乐缓慢转动,伦敦流行的华尔兹不用乡村里尔曲那种轻快的调子,配上各式各样的华贵面具,总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海瑟尔脱下斗篷递给门口等着的应侍,戴着蝴蝶面具的年轻小姐拿着香槟迎上来。
“玛丽,是玛丽吗?这个面具真适合你,我们去下面玩儿吧!”是一个在某个下午茶聚会和玛丽成为朋友的小姐。玛丽得到了姨妈的允许,就和小姐妹手挽着手朝舞池边走去了。安娜也拿了一杯香槟追着她们下去了,声称今晚必须要和至少五个英俊绅士跳舞。
跳舞主要是年轻人的活动,海瑟尔则跟着引路的侍女往二楼休息区走去,在那里她可以打牌也可以和认识的太太们说说话。
等走上楼梯,海瑟尔才意识到伦敦上流社会有多么小,短短的一个多月她也成了其中一个“熟脸”。今晚舞会的来宾不是很多,海瑟尔一路走一路和熟人寒暄。这里面包括在班克斯夫人那场植物沙龙见过的人,在下午茶聚会认识的人,收到过她的礼盒赠品的人以及认购大会坐在侧厅的人。部分人和她关系处得不错,也有些在背后偷偷嘲讽她出风头赚钱的,不过总之休息区三分之一以上的人都听过海瑟尔劳伦斯的名字。
海瑟尔被认识的太太拉上牌桌打惠斯特,经过勤学苦练她已经掌握了基础规则,虽然牌技一般但凑个数还是可以的。
这一桌有四个人,旁边还坐着两个不想下场只想围观的太太,其中左手的福克斯夫人和海瑟尔最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