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
却一张口就觉鼻酸,声带发涩地厉害。
林鸣修全然无视她的纠结,扣子已经解到底,衣襟微敞,隐约可见有雕塑感的腰线,就这样朝门口走去。
本就发沉的脑子一时间更乱了,眼睛不知道看哪里好。
男人脚步逼近。
柚安半个“谢”字刚说出口。
他一手做出脱衣服的姿势,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柚安被关在门外,一张脸涨红。
“……喂!”她气得牙关打颤。
“我话没说完呢!”
“你真在生气吗?”
“真生气了吧!”。
又过了一个月,林鸣修正式拿下了乘风,带领四海抵着下行的股市,开始新的一轮的开疆扩土。
他收购的手段不怎么光明。先是规避信息披露线,通过马甲公司分散买入乘风股份。再制造负面新闻,迅速在公开市场大举扫货,让乘风高层措手不及。这时候发动舆论战,披露对方财务漏洞,引导投资者恐慌性抛售,如此将收购成本降到最低,依法发起强制收购。
每一步都不动声色,到最后才杀机毕露。
他顶住压力打了一场胜仗,但四海的董事会似乎并不买账。
特别是站林鹏海的那一派老股东,他们反而觉得一向不显山露水的林鸣修,刚上位就暴露狼性,不得不令人警惕。如此手段不仅太过激进,还会让四海在行业内树敌,丧失人心,后患无穷。
在泊港公馆陪父亲散步的时候,柚安问林鹤堂:“那群董事会的老家伙,必定各个阅历丰厚,见惯黑白手段,怎么对道德感要求这么高呢?高到连实打实的业绩也要为此让路。”
林鹤堂背过手道:“他们只是害怕而已。”
为让林鸣修获得董事会的信任,林鹤堂决定在夏山郡举办一个回归宴会,宴请亲朋好友以及四海寰宇的大股东,在晚宴上公开表达对林鸣修的支持。
不同于在医院的那场对外的新闻发布会,这次宴会偏于家宴,属于是一条船上的人共襄盛举。
这也是林鹤堂消失五个月后,首次公开露面。复查结果一切都好,他也将就此从泊港公馆搬回夏山郡。
但是人们默认他从波士顿疗养归来,对其真实病情百般打探而不得。
晚宴上,他要向这条船上的人正式宣布,如之前所披露,他的健康没有任何问题,但仍将退居幕后一段时间,四海的掌舵权,将交付给林鸣修——
他的义子,他的儿子,四海寰宇未来的掌舵人。
与此同时,家族信托基金也将会正式加上林鸣修的名字,以正他子嗣之名。
晚宴当天,名流云集,维多利亚港的夜色被镀上一层溶金,夏山郡巨大的雕花青铜门无声滑开,一辆辆名贵轿车静滑而入。
身为家主的林鹤堂穿着一袭深色的立领唐装,身躯挺拔,没有一丝病容。他非鹤立鸡群,而是有种静水深流的沉稳气度,叫人自然而然臣服。
尹晴挽着丈夫的手臂,身上的淡蓝色中式礼服,将她衬托地像一支古典优雅的白兰。
就连鲜少出席这种宴会的柚安也精心打扮,同尽地主之谊。
她选了一身香槟色,极细腻的薄纱礼服,背部精致的镂空绑带,露出蝶翼般舒展的肩胛骨,穿梭在富贵逼人的各色贵胄之中,气质绝尘,令人情不自禁目光跟随。
大伯母陈静淑挽着梁太的手,远远招呼柚安过去,介绍二人认识。
这位前政界高官的夫人,有着不菲的家世,如今在四海的董事会担任非执行董事。
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柚安这些日,在林鹤堂的指导下,对几位重要董事的背景,已了如指掌。
梁太五十岁上下,雍容华贵,如今活跃在社交界和艺术界,拥有广泛的政商、名流圈人脉。而她的丈夫深谙港岛及大湾区法律法规和政策风向,是政商之间的重要桥梁。
柚安知道,也看得出来,梁太与陈静淑十分交好,她是林鹏海一派的忠实拥护者。
梁生和林鹤堂在另一处闲叙,这边,梁太身边跟着一双儿女——梁嘉栋和梁嘉仪,他们是龙凤胎,刚从伯克利大学毕业回国,主修音乐表演与创作。
难怪会对柚安感兴趣。
她亲切地介绍一双子女,并表达对柚安的欣赏:“我不常听流行乐的,但柚安的歌实在叫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