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珣这哪还忍得住,立马搂住邱和舒腰反咬回去。
邱和舒一定生气了,可能下次他写信回去,邱和舒都不会看他的信。不过邱和舒不看归不看,他还是要写的。
思及此,匡珣嘴角上扬,轻轻笑了。
边疆战事紧张,京城也波涛汹涌。
那日见完梁信后,邱和舒便回了小院,然后闭门谢客,哪怕曲忆婵遣人请他去院子里坐坐,邱和舒也以身体不适婉拒了。
曲忆婵没再来找他,邱和舒得了清闲,他却没有一直清闲下去,人虽坐在小院,外头的消息却没少知道。
梁信许是着了风寒,一连病了好几天也不见好,眼见快要到春耕了,梁信要支持大典,不能再病下去。于是梁存桦请愿替梁信祈福,欲去皇家寺庙上香,梁慎行和梁靖衍不遑多让,纷纷上奏折请愿。
梁子安就要务实得多,压根没写奏折,而一直往宫里跑,贴身照顾梁信。
邱和舒收到这些消息时,院内的树长了新芽,他掐了一枝新芽,听到暗卫传来的消息,不由得笑了起来。
梁子安贴身照顾梁信后,梁存桦也有所改变,开始入宫照顾梁信,梁子安渐渐失去机会,没能再近身。
许多事,第一个这么做的人才重要,诚然梁存桦等人也来照顾梁信了,但最先这么做的却是梁子安,他们是后来的,哪怕几人做的事是一样的,也没有意义。何况梁信是一个奇怪的人,看到梁存桦他们这样,只会觉得好笑。
梁信病还没好,梁存桦几人争先恐后表孝心,梁子安就跟消失了一样,没怎么出现在梁信跟前,倒是时不时去看看戚惟璟。
邱和舒觉得梁子安很有意思。
或许得益于大家照顾,没几天梁信就病好了,不仅成功主持了大典,还提到了另一件大事。
梁存桦是几位皇子里年龄最大的,按理说早该成婚了,却因为种种原因拖到了现在。然而不久前国舅爷却上折子给梁信,隐晦地提了这件事,梁信想也没多想,直接宣了国舅爷,问他属意谁家千金。
梁信昏聩这么多年,做出这种事也没人觉得意外,国舅爷更没和他客气,直说了他的想法。
于是几天后,梁信下旨赐婚梁存桦和赵家嫡千金,择良日成婚。梁存桦本是中宫嫡出,背靠赵家,势力很大,如今又跟赵家联姻,属实是势上加势。
也正因此,消息一出,京城愈加暗涛汹涌。
“赵简琨这个老匹夫想得倒好,为了梁存桦靠山更大,竟然牺牲自己女儿。”梁信站在院子里,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没有回头。
邱和舒走到梁信身边,看到梁信肩头站了只海东青,梁信还伸手逗它。
“二皇子身份尊贵,是最有希望成为储君的人选,不怪赵简琨这么做。”
“是吗?”梁信侧过头看邱和舒,轻笑一声说:“但我就是不想让他如愿。”
梁信侧了头,邱和舒才发现他脸色稍白,仿佛才大病一场。邱和舒声音微沉,劝梁信进屋:“院里风大,陛下还是回屋吧。”
“没必要。”梁信问邱和舒:“进不进屋,于我而言有差别吗?”
邱和舒回答不上梁信,索性沉默了。
梁信不意外邱和舒的反应,好在他也没想邱和舒回答,他弯了弯唇扯出一抹笑,眼底却毫无笑意:“和舒,我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不……”
梁信话还没说完,邱和舒便立马打断他:“陛下,不可乱言。”
这下梁信眼底才有了笑意:“你不必劝我,我心里都明白。”
梁信收回视线,也不再逗海东青了,他抬头看天,见今晚空中坠了一弯明月,忽然触景生情,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事。
那时他还是皇子,尚且没有称帝,一次胜仗归来,本想先睡一觉再进宫面圣,谁知刚走进院子,就看到先帝让人布置了一座宴席。
“信儿。”先帝坐在桌边,笑着同他招手,当晚也是今晚这种明月夜:“过来坐。”
先帝算不得明君,一辈子无功无过,却是在是位好父亲,他不求梁信有多大成就,做多好的君王,甚至若是可以,他希望梁信能做他希望的事,一辈子骑马驰骋。
可惜命运总不让人如愿,梁信不仅没能像先帝想象的那般自由如风,还被困在了高墙里,所作所为都受人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