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高秘书只是靠脑子记住了,再说给她听。
“陶小姐是独生女,父亲陶恒,母亲宋挽,家里还有一个七十九岁的奶奶,父亲陶恒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母亲宋挽是独女,宋挽的父母已经年老去世。”
“而陶恒和宋挽在两年前洛城的一起化工厂爆炸案中,双双身亡,当时事故调查结果判定为工人操作不当引起,公司向所有遇难员工家属进行了赔偿。”
薛絮听到这里,心尖发颤,双手不自觉握紧了咖啡杯,指尖因为挤压有些泛白。
高秘书继续平静的讲述着:“陶小姐从小生活在洛城,从幼儿园到大学,都在洛城,她现在的这套房子是她父母在她初中时购置,以前生活在洛城郊区。”
“令人唏嘘的是,在她父母去世之后几个月,她当时的恋人也去世了,死于自杀。”
本是一直微微低着头的薛絮,猛地抬起头来,杯子里的咖啡也摇晃着溢出了些,薛絮凝视着她的眼睛,缓慢有力地问道:“高秘书,您确定吗?”
话落的她眼角莫名湿润了,鼻中也涌上一股酸涩感。
“当然,小薛,我给你的每一条信息都是准确的。”
“她的恋人是一个女孩子,叫林赟,比她大两岁,去世时已经研究生毕业一年多,工作了一年多,那时陶挽在读研三。”
“她们是在陶挽大二时相恋,两个人在学校人缘都很好,她们这段恋情知道的人也不少,大三的时候,两人就搬到了学校外面去住,林赟是法语专业,一直都是专业第一名,她是个好学生,几乎没有任何负面传闻,陶挽本科的时候是心理学专业,辅修法语,她成绩一直也是在前几,但和林赟不同,她在大三的时候受到过警告处分。”
“林赟去世时,因为已经工作,所以这件事,学校里很少有人知道,我问过陶挽大学的朋友,陶挽是在研三的时候突然变了一个人,冷漠又毒舌,把身边的人都赶走了,应该就是在林赟去世之后,据她朋友说,那之后,应该只有一个叫江璃的女生和她来往,那个女生曾经是她室友。”
薛絮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干哑,慢慢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她艰难地扯出一个苦涩的笑,问她:“那林赟,真的是死于自杀吗?”
高秘书顿了顿,“为什么会这么问?”
薛絮摇了摇头,笑容中带着些悲悯,“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好好的女孩子,为什么会想不开?”
“但她的确死于自杀,吞了安眠药,留了遗书,不过还有一点,她是死在和陶挽同居的房子里,所以之后陶挽又搬回了学校住。”
薛絮低下头去,秀眉拧在一起,唇角苦涩地向下弯曲,她有些要控制不住情绪和眼泪了。
“抱歉,我去一下洗手间。”
她管不了是否失礼,没抬头看高秘书一眼,迅速起身去了洗手间,将自己关在隔间里,仰头又低头。
她压抑着自己的声音,无声地呜咽,她想过陶挽经历过难过的事情,却没想到会这样令人心碎,她不敢想象当时的陶挽是如何撑下来的,放在她身上,她或许也会撑不住的。
薛絮觉得心如刀绞,密密麻麻的疼痛让她思考不了,理智不了,冲动之下给陶挽打了电话。
像是有感应一样,陶挽看到来电显示时本不想接,在犹豫之后却还是接通了她的电话。
“喂。”
“陶挽。。。。。。”
很明显的鼻音和哭腔,陶挽听出来了,彼时的她正在拥挤的小镇,周围有些喧闹,她捂住另外一只耳朵,努力挤到安静一些的地方去。
“喂,你怎么了?”
薛絮听到她的声音,更加控制不住情绪,想到那晚的她和现在的她,无比心疼,她靠在墙壁上,依旧是压抑地哭着。
陶挽听她哭了两分钟,心里烦躁又慌乱,好不容易才挤出了人群,坐在了河边的石板上,不耐烦中带着丝丝温柔:“喂,你到底怎么了。”
回答她的只有低低的抽泣,且还在极力地克制着,陶挽踢开脚边的石子,冷冰冰的:“再不说话我挂了。”
“糖葫芦,卖糖葫芦咯”,旁边路过一个扛着糖葫芦棍的大叔,一边走一边叫卖,声音传进了电话里。
薛絮低声说:“我想吃糖葫芦。”
刚哭过的原因,她嗓子很沙哑,声音很低很小声。
“等着”,电话一直通着,陶挽买了一串糖葫芦,“我吃,你听着,等我回去,再请你吃。”
“好。”
陶挽一口一个,腮帮子鼓鼓的,外面包裹的糖很甜,里面却是酸酸的,吃了三颗后,陶挽放柔语气再次问她:“你到底怎么了?”
眼眶中溢出水来,薛絮轻轻抹掉,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