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一舟直觉自己最好回避,反应很快地站起来,“那我回房间……”
彼此沉默对站一会儿,连空气都透着尴尬。
“好。”符遥冲他胡乱点了下头,冲进浴室,“砰”地关上门,紧跟着“啪嗒”一声上锁。
像是防贼。
谢一舟:“……”
符遥终于明白谢一舟为什么要先洗澡了,浴室明显被他提前清洁过一遍。
镜面光亮,洗发水到沐浴露整整齐齐排列在架子上。
旁边还挂着条崭新的毛巾,貌似跟他自己拿来擦头发那条是同款。
符遥收回视线,对着镜子,轻轻呼出一口气。
心头有什么在发烫。
镜中的少女双眸明亮,面色绯红,良久,她怔怔抬手,摸了下自己的唇。
柔软的,带着温度。
符遥没有实践经验,但是她看过不少乱七八糟的画本,根据主角描述,亲吻有点像在品尝果冻。
她忍不住在脑子里幻想,谢一舟会是什么味的果冻。
是不是像那种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唇间冰凉的,舌头卷过去才能尝到丝丝的甜味。
夜晚剩下的时间过得飞快。
谢一舟坐在卧室里,房门没掩,桌上台灯亮着,可惜椅子背对门,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符遥也没再去打扰他,坐回沙发上,安安静静看完了那部丧尸电影。她这人好奇心强,又容易被剧情吊胃口,从前没看完的漫画就算熬一个通宵也得看完。
电影结局是happyending,女主用爱感化男主,丧尸群重新变回人类,身体有了温度,会流血、会落泪、以及爱人和被爱。
除了充当炮灰被男主吃掉脑髓的女主前男友,一切都很治愈。
符遥心满意足地伸个懒腰,揣着手机走进卧室。
这个点,该睡觉了。
“看完电影了?”谢一舟听见她脚步声,头也没抬,声音倦懒。
“嗯。”符遥应了一声,坐在床边看他。
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暴雨,雨水打在飘窗上,点点滴滴,映得窗外世界无限朦胧。
符遥才发现原来谢一舟一直低着头是在组装模型,拼的机械狗。
他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地摩挲过一块又一块的零件,侧脸禁欲又专注,叫人看着就赏心悦目。
“拼好之后应该挺帅的。”符遥说:“就是好费手啊,要拼多久才能拼完?”
“单纯拼装时间的话,二十几个小时。”谢一舟轻扯了下嘴角,“组装东西是很好的一种解压方式。”
类似的还有解数学题,从无到有,从混沌到秩序,等到一切都物归原位,思绪也会跟着平静下来。
“打乱东西也是一种很好的解压方式。”符遥歪头看他,调皮地眨了眨眼,“你心情不好?”
其实不是心情不好,只是脑子里承载的东西太多,思绪像密麻的雨点嘈杂纷乱,狂风一样扑上屋檐,搅得世界天翻地覆。
偏偏始作俑者还毫无自觉。
谢一舟在心中叹口气,放下手中拼到一半的机械臂,目光很是克制冷淡地落到她身上。
符遥长发随意散着,身上穿着那件蓝白的扎染棉t,领口太大,露出一小节纤细秀气的锁骨,像月光下蜿蜒的溪流。
“……”谢一舟喉结动了动,礼貌地抬高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