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的左手上,被腕表遮住的地方,有一道很明显的旧伤疤,伤口极深。
“……”
符遥瞳孔微缩,猛地抓住谢一舟的手,“你的手怎么了?”
谢一舟反应比她还大,手下意识往回抽,差点没打翻调色盘。
她们保持这姿势僵持了一会儿。
谢一舟被她抓住的手指动了动,意思是让符遥松开。
符遥照做了,目光却还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眼睛里盛满担忧和认真,不依不饶等着一个答案。
谢一舟恍惚了一下,他已经很久没遇到过这种细致的关心了。
那件事发生以后,他下意识回避所有人的眼神,不管里面装的是好奇、厌恶、警惕还是恐惧……
他统统不想看见。
不想看见,也不想被别人看见。
“这个啊,”谢一舟抬手抓了抓头发,嘴角微弯,玩世不恭地说:“自残啊,小时候不都流行这个?杀马特,非主流,你一刀我一刀……”
“……”符遥对他无所谓的态度皱了皱眉。
几次见面,她从来没听过谢一舟用这种语气说话,浮夸到不像他。
“没见过这种吧,小学霸?”谢一舟唇角笑容扩大了一点,“再猜一下,为什么我对上那么多人还能全身而退啊?”
符遥沉默地看着他。
“小学霸”三个字在他嘴里,莫名多出了调情的意味。
“因为我本来跟他们就是一路货色啊……”谢一舟弯下身子,磁性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又低又哑,“混混头子打小弟,岂不是跟打麻袋一样,一打一个准?”
“……”
犹如一股麻酥酥的电流袭过身体,符遥捂住耳朵,说不出话。
“呵。”
谢一舟最后看了她一眼,以为她终于知道怕了,双手插回兜里。
长腿一迈,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
符遥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
直到谢一舟完完全全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她扭回头,拿起刚刚那个小刷子,继续涂涂画画。
闻悦见状,连忙挥挥手让姜博走了,自己狗腿地凑过来,“怎么样?聊了这么久,相谈甚欢吗?”
“确实相谈甚欢……”符遥佯装思考,“嗯,他长篇大论说了半天,总结起来就四个字。”
“哪四个字?”
“‘离我远点。’”
“……啧。”闻悦同情地拍拍她的肩,“之前就听人说了,谢一舟就是我校的高岭之草,还得是生在悬崖峭壁上有灵蛇守护的那种,引无数美人竞折腰,怎么折都折不到,难度确实大。”
符遥顿了一下,想到谢一舟腕上的那处伤疤,心头滋味难辨,只觉得整个人都忽然沉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