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你有没有在听啊……”顾相宜戳了戳顾绥的胳膊。
顾绥回过神,不着痕迹地吐出一口气,淡淡回道:“哪有那么容易。”
随后她将话题转移到顾相宜身上:“出国的事你想好了吗?”
“你这话题转的也太生硬了吧……”顾相宜说到这个,面色变得有些恹恹的,她了无兴致地从顾绥身边挪开,坐正了身子。
虽然不愿提起,但她出国这件事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早就变成板上钉钉的事了。
顾相宜从小学习竖琴,只是因为小时候和顾祺去听音乐会,从此便相中了这个音色美妙,长得像一件大艺术品的乐器。
顾祺本想着给顾相宜当个优雅的爱好也是好的,却没想到她早早就展现出了在音乐方面的天赋,遗憾的是澳城专攻竖琴的资源略有匮乏,顾祺就花费重金聘请了一位奥地利竖琴老师,曾是维也纳顶级交响乐团的首席,来给顾相宜上课。
显然,顾相宜的大学生涯也不会就这么选择留在澳城,于是这段日子,算算该到了准备考学的时间,她这件人生大事便被顾祺提到了日程上。
顾相宜对此本身没什么异议,只是上次见过林琅后,她竟不知不觉开始对出国这件事产生了抵触,虽说为了一个仅仅见了一面的“姐姐”这样,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夸张,可偏偏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顾绥也不想做个扫兴的大人,见她兴致缺缺,便不再提了。
顾相宜似乎想起了什么,面上这才有了几丝笑意:“小姨,今晚我要去绯色,我朋友的生日派对,提前跟你说一声,省得到时候你的眼线跟你举报我喝酒。”
听到绯色,顾绥挑了挑眉,想想上次去还是和商姝重逢的那天,她不禁又想起了自己三年前开绯色的目的。
顾绥弯了弯唇:“今晚我送你。”
顾相宜有些狐疑地看着对方,她本以为顾绥至少会说上几句,谁知道人家压根没继续,她不放心地试探道:“不会是全程坐在我旁边的那种送吧?”
顾绥睨了她一眼:“我没那么闲,你自己有数就好。”
她想去绯色,不过是因为见不到人,也想着去试试商姝喜欢的解忧方式罢了。
顾相宜得了令,面上漾起了甜甜的笑意。
“真是稀客呀。”顾祺在二楼撑着栏杆探出头来,对着下头的顾绥调侃道。
顾绥抬头看了楼上的顾祺一眼,笑了笑没作声。
顾祺从楼梯上缓缓走下来,吩咐管家让厨师准备晚餐,随后来到顾绥对面的沙发坐下。
“德奈利的事我听罗薇说了,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阿姝那边已经在处理了,我只要配合她就好。”顾绥缓缓说道。
她相信商姝的能力,也知道她一定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方法,她不想在对方没有提及的情况下过多干涉,那样又何尝不是一种,像是仗着比对方年长,阅历丰富,就主观臆断一切的傲慢。
“好。”顾祺倒也乐得清闲,其实她也并没有真的多清闲,光镜多的是事情等她这个董事长拍板,如今传媒交给顾绥打理,也算是帮她分担了一点重担。
她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顾绥,半晌才问道:“最近……身体都好吧?”
顾绥知道顾祺担心她的身体,也向来不擅长说什么漂亮话,更知道那段日子是她们三个人谁都不愿主动提及的往事。
她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吃过晚餐,顾相宜换上了靓丽的裙子坐着顾绥的车前往绯色,霓虹灯映着南湾湖畔的夜色把整个新口岸装饰的华丽无比,这里的白天和夜晚仿佛完全是两个世界。
“那我先进去了。”顾相宜举着镜子补了下口红,对着顾绥说道。
“嗯。”顾绥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也紧随其后下了车,她将钥匙丢给门口的迎宾,随后不紧不慢地走进了绯色。
经理见老板来了,满脸笑意地迎上来:“顾总,您来了。”
“你忙,不用管我。”顾绥淡淡说道,随后挑了一个最后排的卡座坐下。
吧台的调酒师依旧优雅地轻摆手腕,行云流水地调制着取悦来客的佳酿,乐队在舞台中央忘情地演奏着浪漫的爵士乐。
“顾总,今晚想喝什么?”服务生微微躬身,恭敬地问道。
“一杯大都会。”顾绥轻轻挽了下袖子,靠坐在真皮沙发里。
从前她对酒精就并不痴迷,许多这方面的东西,还是在遇到商姝之后才渐渐开始欣赏,她记得商姝最喜欢大都会,因为她说这杯酒的名字还有另一种意思。
“opolitan。”
比起大都会,她更愿意称它四海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