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同类,小饿体内的好战因子明显被激起了,还没穿出密林,它尾鳞就炸了起来,有点蠢蠢欲动。
江洢原本也有些紧张,加快迈脚频率与它同步,预备随时揪它的尾巴阻止它。
不过,当她们走入开阔地,看清状况,小饿停了下来。
呃……江洢也停脚。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小饿在瞄自己,窄窄的瞳缝里是大大的疑惑。
鳄鱼求偶主要是低频声,小饿能听到的肯定比她更多。
江洢毅然决然拖着它绕路——
“你还小,不可以色色!”
更不可以靠近雄性,除非狩猎。那都是群只有精巢没有脑子的蠢物,还会携带大量脏东西。
鳄类性成熟年龄大多在五年以上,小饿不清楚。但观其体质,江洢自然地认为它离成年还早。
小饿一步三回头被她拽走了。
也不知它那眼里满满的究竟是对食物的渴望,还是对新鲜行为的好奇。
耗费十天的野外小迁徙,她们抵达新家园。
此时距离上一个位点已有200多公里。
摆在面前的是一栋林间小独屋,潮湿而深绿的颜色几乎与背景浑然一体。
江洢走到篱笆边,握住最近一根木桩,稍一用力,嚓,粉碎性损毁。木头全朽了。
好吧,年久失修,跟上一处没得比。
好在自带的东西齐全。江洢从头开始收拾,基本重复了一遍四年前刚到这的流程,区别只在,现在小饿长大了,强壮了,能够给她打下手了。
在生态坍缩危机之前的记载里,湾鳄是世界上最大的鳄鱼,也是最大爬行动物。成年湾鳄体长5至7米,咬合力能达到2000公斤,水牛骨头都不在话下。
小饿如今体型也到了5米。全新物种,各项具体数值都没法估算,但帮忙折断树干、清理园地之类是轻轻松松。
修修补补一个月,可算再收获一栋人能住的房子。
竣工当晚,一高兴,江洢喝了点酒小小庆祝一下——这也是在上个住宅地窖里刨出来的,她用其它小动物试了试毒,确认没问题,临走前便顺手抄上了。结果两罐在路上碰碎,剩下这唯一的独苗分外珍贵。
她不仅自己喝,还分给小饿。
理论上它这样的大体格蛇毒也很难撂倒,但几口之后,江洢感觉它有些摇摇晃晃,于是用胳膊把住它,揶揄:“小饿,你酒量好差啊……嗝!”
晕乎乎拖着它一起上床睡觉。
有人喝多耍酒疯,有人喝多犯困。江洢是集大成者,耍着酒疯犯困。
造成直接结果是,次日晨起一看,床塌了。
她在废墟躺了一夜。
身下巨兽见她醒来,像起重机升起,试图爬出嶙峋的碎片堆——是的,鉴于是小饿被她压在身下,她完好无损。但没有木头能支撑几百公斤的重量,新床英勇就义,并伴随它的爬动,咔嚓嚓嚓,雪上加霜,碎得更加彻底。
江洢在它背上呆坐了会儿,有点摇摇晃晃地下到干净地板,看一眼辛辛苦苦制作大半月连第一晚都没撑过的床,再看旁边的始作俑者……她的天也有点塌了。
偏生后者眼神呆萌又无辜,江洢想指责它都无处下口。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她似乎被一条鳄鱼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