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匆匆赶到三楼的重症监护室时,三楼能撤离的人都已经撤离,走廊上空无一人,格外寂静。
他透过监护室门上的玻璃窗,看见里面的患者戴着呼吸机,连接着大型医疗设备,心电图的起伏极其微弱,似乎随时就要拉平消失,显然缺乏撤离条件。
“情况怎么样了?”他没再耽搁时间,快速走到雾岛礼身侧,她递过来钳子。在波本来之前,她已经将炸-弹的事情通知了医院,安排了人员撤离,又找医护人员要了套工具箱,里面就有能用来拆弹的工具。
医院高层跟随她的指引发现炸-弹后,擦着额角的汗水,用颤抖的手慌忙报警。然而警视厅爆-炸-物处理班最快过来也要半小时,时间足够普拉米亚按下无数次引爆按钮。在警方抵达前,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自己处理。
波本检查着面前的炸-弹,炸-弹的外壳已经被她取了下来,里面的电线有被动过的痕迹,剪掉了几根并不关键的线,似乎她过拆弹的打算,最后不知道为什么放弃了。
“普拉米亚之前或许是为了隐藏身份,用的普通tnt炸-弹。她把医院当成了她的据点,所以在这里布置的是她的拿手好戏液体混合炸-弹。这种炸-弹在搬运时性质非常稳定,需要将容器中粉色和蓝色的液体混合,才会发生爆炸。但安装好后,唯一能阻止液体混合的屏障,是一个由微型电磁阀控制开关的金属片。任何微小的移动,都有可能让金属片位移,液体融合,威力足够把这层建筑炸毁,最好是原地拆除。”雾岛礼组织了下语言,说出了自己用技能【炸-弹专家手册】扫描炸-弹后,知道的有关炸-弹的情报。
“原来如此,炸-弹本身不算复杂,但被设置了陷阱。想要拆除炸-弹,就得剪断这几根电线,但电磁阀控制了液体混合的开关,一旦断电,就会让电磁阀失压打开,导致炸-弹爆炸。”波本按照她说的重点检查了电磁阀的连接线,发现它和炸-弹主体部分紧密缠绕在了一起,他见珞斯酒说得头头是道,忍不住追问,“你有拆除的思路吗?”
“不,我只会组装。”雾岛礼遗憾地说。
等她下次在红方卡池抽出了拆弹一定要试试。
“……”
怎么说呢,很组织的风格。
波本稍作思考,准备在剪断线的同时,给电磁阀接入一个临时电源,把开关固定住,这样即使普拉米亚远程操作开关,也无法再引爆炸-弹。不过这样只能算对炸-弹做了个应急处理,之后还是要交给爆-炸-物处理班,将炸-弹转移后引爆或取出里面作为炸-药的溶液。
波本全神贯注地拆除炸-弹,雾岛礼则百无聊赖地观察着这一幕。
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洒落在了波本浅金色的发丝上,他额前的碎发微微垂下,略微遮住了他分外专注的眉眼,紫灰色的眸子紧盯着复杂的线路。将衬衫袖口挽了起来,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小臂肌肉,握着工具的手稳当得出奇,气质凌冽。
“事情变得麻烦了,待会儿警察来了可不好解释。”她忽然叹了口气嘟囔。
波本手中动作随之一滞,他抬眸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质疑道:“说起来,作为组织的一员,你为什么会管这种闲事?”
“总不能让它爆炸吧。”雾岛礼无奈地说,“而且你现在才试探是不是晚了点,现在在拆弹的可是你诶。”
“我以为这次我们行动以珞斯酒你为准。”波本一边熟练地拆弹,一边面不改色地回应。
潜台词他在这里拆弹都是听她的。
“……那你别拆了我们现在就撤出医院,让炸-弹把三楼撤不走的病人全部炸死。”雾岛礼望着他气得磨了磨牙,要不是波本干的活需要精细,她都想打他了。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这个公安警察。
波本轻轻笑了笑没有回话,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雾岛礼还在纠结待会儿要不要提前溜走,不会要她留下来面对警方的盘问吧?耳畔突然响起了系统提示:
【波本信任值+35】
她眨了眨眼,看了看心无旁骛的波本,打开光屏确认了下红方信任值总数。
好耶,还差一点她就可以刷回正数了!
她到时候一定要抽下红方的池子,曾经她没得选,她现在选择做个好人。
……
与此同时,普拉米亚捂着用绷带处理过仍旧在渗血的肩膀的贯穿伤,踉跄着逃到了地下停车场。
“该死!”
她似是要发泄愤怒地踹向了一辆将车位塞得满满的让她不得不绕路的车辆。
车子的后备箱塌陷,发出刺耳的报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