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速行动的医署,封禁的玄女庙……
越想越觉得,裴绰重生的可能性颇大。
裴绰若是重生,那她就得换个方式了。
千难万难,她亦往之。
“施主,您可有信笺?”道童声音稚嫩,面色却严肃。
怀晴掏出印有镇国公府的信笺,道童收下后,做了个恭请的姿势,“住持立刻便来!”好似要替她插个队,求这三问三答。
“不用着急,”怀晴微微一笑,“我约了密友一起进香,之后再求住持解惑。”
如梦早已候于后院香房。
与她一起的,还有顾三金。
香房清雅,唯有清茶一盏,沉香几缕。
窗明几净,暮春的太阳有了些燥意,顾三金身宽体胖,额间不时流下细汗,有花魁娘子在场,他只得尴尬一笑,擦擦汗。
“顾员外,久等……”怀晴进门后,各自行礼,便开门见山:“顾员外,你想做嘉祥河道使,此心不错,路子也走得通,只是不知您有没有命来做?”
顾三金额间汗更密了:“裴少夫人,您什么意思?”
“顾员外,怀璧其罪。更不用说,您手里有半个江南的财路。”
怀晴娓娓道来,“您不惜恩科舞弊也要为嘉祥父老,修一座不会发洪水的河道。我想救你。”
“我无仇家,又何须人来救?”顾三金惊道。
怀晴忽然换作嘉祥口音,语调温软:“我并非玩笑话,救你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只是尽我所能。您也不需冥思苦想去走裴绰的路子。我会帮你成为嘉祥河道使,你愿意信我,还是不信?”
“你是嘉祥人?”顾三金眼前一亮。
怀晴笑而不答,却听顾三金颔首道:“我信你。”
怀晴眸子掠过一丝惊诧,如梦摇着画扇的手忽地一滞。
“没有哪一个嘉
祥人会拿那年的洪水当做玩笑话。”
满室寂然。
“我身边没有哪户人家,家里是全乎的。太多人跟我一样,孤魂野鬼,家人都被水冲走了。”
“这几年,没有当年洪水发得大,可河道一天不修,谁能保证那年的大水不会重现?”
“我年过四十,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么多年求爹爹告奶奶的,没摸到一点门路。如今遇到夫人您愿意给我一点希望,还容我信或不信?”
怀晴静静听着,心忽然发颤:“不是我给你希望,是你给我希望。”
顾三金一愣。
“你现在还活着,你还有为嘉祥父老的一腔宏愿,对我而言,便是莫大的希望。”怀晴轻声细语,言语却铿锵有力。
这辈子,也许真的会不一样。
怀晴道:“但顾员外,眼下你要先搬出玄女庙。”
“为什么?住在这里,沾沾福气,不好么?”
“我们叙完,您就立刻搬走。”怀晴认真道。
“好,我听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