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白正注视着她,眸色沉沉。
不知看了多久。
几乎是瞬间,南惜便感觉自己脸上灼起热度。
她立刻垂下眼。
刚才虽只与傅知白对视了一眼,但她分明从傅知白那双深沉的眼眸里,看到了许许多多的情绪。
许许多多的情绪里,偏偏没有“自然”地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这一种。
不知是不是她感知错误,她感觉到,傅知白刚看她的那眼,竟然深情款款。
肯定是自己看错了。
南惜对自己说。
要不,就怪傅先生那双潋滟眼,即便是看餐桌上的水晶红酒杯,大抵都是深情款款的眼神。
“傅先生。”后知后觉自己从进餐厅到现在,都没同他打个招呼,南惜喃喃出声,蚊子声叫似的。
从南惜出现在视线范围里,傅知白就没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过。
小姑娘的不自在,实在太明显。
肌肤染起的绯红,厚重的围巾根本藏不住,似春日桃花,张扬着快蔓延出来。
这令傅知白不由自主想到昨晚。
她也是这般,桃花花瓣,沾染满身。
喉结自下而上,再朝下滚动,抑住欲念。
傅知白开口,嗓音是被砂纸磨砺过的喑哑:
“今早集团有个重要的会议,所以提前离开,抱歉。”
虽然他没有过经验,但,如此亲昵共度一晚后,不应该在早晨离开,害得小姑娘过了一日,还如此不自在。
南惜没想到傅知白会这么直接地,提出这事。
先是因他提出来瞪大了眼,而后眨了眨眼,又反应过来他的道歉。
她不觉得,关于昨晚和今天,他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
傅知白在床上和他人一样温柔,很看重她的体验,偶尔失控稍重一些,都会停下,看到她反应,确认无碍后,再继续。
至于今早,傅知白的工作,自然比他留在她身边重要。
何况他还请女佣为她准备了温热的蜂蜜水、请来了按摩师。
“不需要道歉的傅先生,”南惜受宠若惊地说:“您不用在意这种小事。”
他发现她又在不自觉叫他“傅先生”,有点无奈,却不想刻意纠正。
等再熟悉一些,让她在他身边再轻松一些,她会主动改口的。
他看向她眼眸。
她眼中坦坦荡荡,只有因他的道歉而浮现的些微不安。
眸光下移,傅知白看到她因惊慌摆手,而使围巾拉开露出的一截白皙脖颈。
纤细细腻的脖颈上,红痕明显。
傅知白再次道歉:“抱歉,我以后会注意。”
南惜发现傅知白,并没有接她前一句话,反而再次道歉。
她喉头吞咽了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再次回答不用,他似乎并不喜欢。
但她也不能,直接说:“我接受你的道歉吧?”
没有和人讨论这种问题的经验,南惜只得沉默着,由着脸颊温度,逐渐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