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留恋着昨晚嫔妃的温柔乡,听完没有说处不处理,反而先看向大督办,神态夸张:“恭喜爱卿喜得贵子。”
整个朝堂都安静了一瞬。
除了丞相,当前朝廷就是皇帝的一言堂。
圣上都这么说了,右相又不在朝,他之派系的官员不敢直接出言顶撞皇帝。
半晌,大臣们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齐声附和:“恭喜大督办喜得贵子。”
大督办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一幕,他如往日一般站在大臣前列,一声声恭贺中,能清楚地洞悉每个人的想法,包括皇帝的。
不过是又一次的和稀泥,维护朝堂平衡。
前段时间右相风头压过他,这段时间皇帝便又抬举他。
大督办不禁觉得有些无趣,忽然有些好奇昨天那位喜欢出其不意的少年人在干什么。
……
日晒三竿,贵子还没起床。
一直到太阳快晒屁股,他终于爬了起来,优哉游哉地吃饭,然后雇了二十辆马车出门。
马车整整齐齐停靠在相府外。
右相夫人听说后赶紧带着人出来看是怎么回事,短短一日,她经历了大喜大悲。
天知道她听到容恒崧被带去督办司后有多高兴,谁知事情当晚就迎来反转。
现在谣言越传越难听,坊间已经有人在喊她毒妇。
此时此刻,右相夫人郑婉无比庆幸丈夫和儿子不在京城,起码给了她一个缓冲的余地。
“崧儿。”面对回府的少年,她强挤出一丝微笑,避重就轻说:“你受苦了。”
说着走过来用故作关怀的声音道:“督办司的话不可全信,挑拨离间的事情他们没少做过。”
容倦嗯嗯着道:“从小母亲待我极好,我心里有数。”
和小时候一样好糊弄,郑婉这才松了口气,语气硬气了几分。
“我派去接你的人,说督办司把你安置在了其他地方住,这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了可不得了。得赶紧……”
容倦没理会她拿便宜爹压自己,打断道:“我寻了一名医,最近在外面治病,其余等父亲回来再说。”
眼看郑婉还要说话,容倦意味深长道:“大夫说我现在身子弱,随时可能倒下。”
越说,他越是一脸忧愁:“万一回府我出了什么事,不明真相的人以为是您做了什么,就不好了——”
“我这都是为了您好啊。”
郑婉一愣。
后面的嬷嬷也一个激灵,不得不说,道理还挺对。
就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真可能随地乱死。
演完了母子情深,容倦图穷匕见:“名医说我这病想要治好,需要大量天材地宝吊着,所以特意来回府取一些。”
郑婉直觉哪里不对,还没反应过来,容倦已经命管家带路去库房。
绕过回廊,前方是府中重地。
右相日常并不避讳收礼,大梁近几十年来,有些地方甚至已经开始光明正大搞捐官。
两位家丁合力才推开沉重的大门,各种珍宝玉器堆叠,金碧辉煌,容倦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抄家要抄三天。
他先让丫鬟搬来椅子,自己躺在院中的摇摇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