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丝柔顺乌亮,带着浸润许久的浓香,拿惯了刀枪剑戟的五指穿梭在缕缕青丝间,褚峻眸色微沉,脑子里闪过了却是昨夜夫人情动时,背对着自己,那汗吟吟地贴在一片雪白背脊上的墨色……
指尖将青丝挑开,被青丝遮掩住的脖颈也暴露在了镜子前,褚峻看着镜子里夫人被几抹红痕覆着的纤细脖颈,手里的动作停住了。
夫人体弱,因此即便是于欢爱一事上,褚峻也是万般注意的。
府里的医女医者留下了不少膏药,每每同夫人欢爱过后过后,他总会十分殷切地涂抹在夫人身上,所以阮秋韵虽每次都觉得很累,却并没有感觉到难以忍受的疼痛感。
可吸吮过的痕迹,即便是膏药,也是很难立即除去的,红痕斑驳地印在瓷白的肌肤上,看着如同粘在了无垢白瓷上的点点朱砂,其实并不疼,只是着实显眼。
阮秋韵的目光同样落在了自己脖颈的斑斑点点上,这么明显的痕迹,要是同往常一样将头发盘起妇人发髻,肯定会被旁人看到的。
这般想着,她缓缓转移了视线,视线落在了镜子里正站在自己身后的高大郎君身上。
迎着夫人的眸光,褚峻面不改色,只动作轻柔地将夫人的青丝束起,紧接着视线又在夫人的妆奁上细细看了一遍,而后犹豫地拿起一盒妆粉,细细地为夫人将脖颈处的红痕遮住。
妆粉是粟米制成的迎蝶粉。
是大周常用的敷面妆粉。
盛京的郎君女郎大多爱抹,抹上之后肌肤润泽,清透白皙。
阮秋韵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就很少化妆,来到这个古代世界后,就更加不常涂脂抹粉,如今成婚后倒是用过几次,只是都不是用在脸上,而是常用在了身上。
阮秋韵平静地看着镜子里郎君的动作,直到郎君将那些显眼的斑斑点点全部遮掩住,她眉目才缓缓舒展,犹豫了片刻,又试着商量道,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亲我的脖颈。即便是亲,也不要亲地这么重……”
毕竟那样的力度,总会留下许多羞于启齿的痕迹。
阮秋韵不是一个很喜欢要求别人的人,可此时回过神,想到不过才成婚短短两个多月,她就已经对男人提过三个要求了。
而且每一个要求,都是和房事有关。
思及此,阮秋韵眉目颦起,嘴里的话也不由地停了下来,她是个性情柔和的人,也知道既然他们已经结为了夫妻,肌肤之亲是不可难免的,可起码不该……
不该这样……阮秋韵形容不出来那种感觉,只觉得依旧心有余悸。
虽然她看不清对方的神色,可还是能够感觉到,对方每一次将头埋在自己肩颈上时,那些力度都会徒然加大……给她一种一种戾鸷痴迷的感觉。
镜子里的夫人又有些失神了,却并没有恼自己,褚峻唇角勾起,很快便对着夫人方才说的话一口应下。
这应得实在是太干脆了。
阮秋韵犹疑地看他。
第49章第49章自决定去医女课堂里……
自决定去医女课堂里听那些先生授课后,赵筠平日里的闲暇时间更是一减再减,一整日下来,也唯有习马时才有机会同几位好友碰一碰面。
灼灼烈日下,尘土飞扬,几位女郎郎君在马场上你追我赶,少年人鲜衣怒马,衣袂翻飞,举手投足皆是意气风发的潇洒昂扬,俨然已经成了酷暑下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天太热,只跑了几刻后就开始觉得燥闷了,伏在马上蓝衣女郎有些受不住,她脸颊红扑扑,率先下了马,来到了马场旁的凉棚下纳凉。
很快地,马场上另外几位郎君女郎也俱下了马,同样也来到了凉棚处。
姨母曾经说过的,跑完是不可以立即饮下凉茶汤的,赵筠额间带着点点汗意,脸颊滚烫绯红,她站了片刻,才接过翠云递过来茶盏,将茶盏里的温茶一饮而尽。
项真也咕噜咕噜地灌了几口,而后接过帕子不断地擦拭着额头汗渍,边擦着还边对着身侧的女郎询道,“筠姐姐,等下你没有有时间啊,我们去一次药坊看看吧?”
赵筠放下茶盏,也接过了翠芸递过来的帕子,她擦着额头,闻言侧眸望她,不解道,“为何突然想要去药坊?”
项真解释,“昨日郎中不是在堂上说了一副治疗箭毒的药吗,我想去药坊看看,也可以辨一辨是那些药。”
父亲受过箭伤,因此项真在郎中说那几副治疗箭伤的药时,学得十分认真。但即便课堂的先生也带了一些药材过来给她们辨认,可药这么多,只看几眼终究还是有些记不住的。
家里也养着府医,府医住的院子里药材也不少,只是这般去做,少不得会被父亲知晓,因此项真才想着到盛京的药坊看一看。
赵筠恍然,犹豫了片刻,想着午后难得没有事做,也很快便应了下来。
叶瑜徐梁等人见状,心里好奇,也纷纷凑趣,一行人换下了被汗水浸湿了的衣物,穿上了素净的衣物,笑着闹着来到了东市最大的药坊,悬济药坊。
药坊有一位整日坐堂诊脉的医者,是位有些岁数须眉皆白的老者,看起来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姿态,望着容易让人信服。
求医的百姓已经在医者的方案前排成了一整排,他正闭眸捻须,不徐不缓地为前来求医的百姓把着脉。
赵筠在纸上写下昨日在课堂上习得的治疗箭毒的方子,让药坊伙计给她们找照着方子抓取所需要的药物。
能在这样大的药坊干活,伙计不仅会算,也是个识字的,他只执起纸看了几眼,很快就笑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