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草原风沙大,又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兴许是香囊沾了风沙或者鲜血也不一定,阮秋韵不疑有他,心里淡淡的疑惑也很快就散去了。
晚食的时候,又提起了两个小姑娘提及的马球赛一事,褚峻闻言挑眉,笑着,“荥阳城中时常会举行马球赛,夫人若喜欢,过几日我们一起去看看。”
阮秋韵神色不变,只应了一声好。
她对于打马球这项运动说不上喜欢,总觉得有些危险,可家里的两个孩子是要去比赛的,无论最后的结果怎么样,她也想去看看。
……
大周注重马政,而因靠近着西北草原,荥阳的民风也更加彪悍,这些年关于马的活动比之盛京也不遑多让,除了马球赛马这些以外,每每入了秋,荥阳城中一些年轻的子弟们还会在附近的一些山中举行秋猎比赛,很是热闹。
寻常的人家养不起马,所谓的马球赛赛马等诸多盛事,也不过是荥阳城中有些家底的一些子弟的普通喜好,算不得多喜欢。
被家里各种帖子弄地烦不胜烦,原家小郎君也不想继续搭理这些一次次上门的人,只憋着一股气,寻了几个还算相熟的友人,跑到了熟悉的酒楼里胡吃海喝。
几个友人见到他这样一副憋屈样,面上俱是带着揶揄的笑,纷纷起哄打趣着。
“要说这几日荥阳风头最盛的郎君是谁,只能是我们原小郎君了!”
“可不是,我听说这家里的拜帖都收到手软了,都想得到一个原家马球会的请帖。”
“……”
这些话里大多都略带酸意。
他们心里也的确有些酸。
平北王凯旋,冀州二十万兵马如今算是彻底没了压制,都是聪明人,许多人自然是看出了天下的局面了,如今也正是压宝的好时候,如今冀州的世族中,又有哪一家不抱着从龙之功,意图成为平北王拥趸家族的心思呢?
可敢递帖子是少数。
能够见到平北王的也是少数。
平北王妃更是轻易见不到的。
所以有机灵的人就将目光放在了传闻中备受平北王和平北王妃宠爱的外甥女上,只让家中同龄的子弟多多同赵女郎交好。
因此投赵女郎所好的,自从入了秋后,荥阳城内举行的马球赛多了起来,旁人邀请不来,而原家小郎君更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竟还一举邀请了大都督府的两位女郎参与。
所以可不就是酸嘛!
酸地简直是可以酿醋了。
敏锐地察觉到身边几个友人的哀怨,又想着近日来家里人突然转变的态度,饮着酒的原小郎君高高地挑了挑眉,只觉得心里的郁气也逐渐消散,对于友人的话也不置可否。
虽然那些人那些帖子有些烦,但是这种狐假虎威的感觉,真的很不错啊!
……
又听到了两个孩子又在练习打马球了,阮秋韵笑了笑,心里有些无奈。
自从两个小姑娘在说了要去打马球后,这几日是几乎一有时间就往马场跑,就连平日的时常会去的医女课堂也暂时先搁下了,只一心只想着打马球,简直是肉眼可见的好胜心。
赵筠自然是有好胜心的,特别是知道姨母过几日会去看自己打马球后,本就不弱的好胜心更是熊熊烧了起来。
明明已经是秋日,项真却被热地脸颊红扑扑,不断咕噜咕噜地往嘴里灌着茶汤,见赵筠翻身下了马,也顺手给她也倒了一杯茶汤,递了过去。
赵筠接过了茶汤,说了声谢后,也将手里的茶汤一饮而尽,项真托着下颚看着她喝完,又示意她看桌上的帖子,“原家送来的马球会帖子。”
因为帖子的署名是两个小姑娘的名字,阮秋韵没有看,也就直接让人捎过来了。
虽然如今同住一处,可总归不是一家人,因此桌上就有两个帖子,赵筠扫了眼自己跟前的那个帖子,打开看了两眼,很快就阖上了。
项真若有所思,语气带着些许不解,“我有些想不明白,你不是一向不怎么喜欢那些人吗?为何又突然要应下参加这一次的马球会?”
自从伯父凯旋后,她们身边围着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明明是同龄的女郎郎君,可大多都是面带讨好,曲意逢迎,就连平日里在外头练个骑射都会被莫名其妙的人打扰。
虽说身侧有部曲在也碍不着事,可一次又一次总归是有些不便的,她们平日里和那些子弟也是点头之交,诸如诗会马球赛这样的事大多时候是能避就避的……怎么这一回赵筠就轻易地应下了呢?
“没什么,就是觉得无聊。”
赵筠避重就轻地回着。
她脸颊上都是热意,喝着姨母准备的小吊梨汤,汤羹清润微甜,能够滋润心肺,却还是不足以压下心头的怒意。
项真不信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