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琢羞耻地捂住脸,又从指缝里偷瞄,强忍着配合他拍完私密照,随后再也按捺不住,欺身而上。
卧室的空调可能是坏了,夏明桥迷迷糊糊地想。不然怎么会这么热,身上全是汗,床单都被浸得湿透。符琢的手更是烫得像烙铁,所经之处的皮肤似乎要在他掌心里融化。
体内的烈火熊熊燃烧,符琢还不停地添柴浇油。夏明桥感觉自己像被串在绳上的蚂蚱,再怎么挣扎跳跃也逃脱不得。温水从相贴的唇齿间渡进来,滋润燥热出烟尘的肺腑,夏明桥急切地索取,终于恢复了几丝清明。
后腰和大腿一片酸胀,符琢正紧张兮兮地给他按摩。
“几点了?”夏明桥的嗓子嘶哑。
“凌晨一点半。”符琢凑上来,眨巴着红彤彤的兔子眼,“你、你有点脱水,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被褥干净柔软,澡也洗过,全身上下都十分清爽,夏明桥没有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困了,我们睡觉吧。”
“我再给你按一会儿,不然你明天更不舒服。”
静谧的夜晚,床头灯散发着雾蒙蒙的柔光,像浅金色的晨曦,笼罩着符琢。夏明桥缓慢地眨着眼,注视着他,幸福就像那些光线一样,丝丝缕缕地渗透进心脏,“符琢。”
符琢抬眼,睫毛也染上了金色,“嗯?”
“我爱你。”
夏明桥偶尔还会梦到小时候的自己,在青山绿水长存的斛崖县小箐山,他光着脚,跑过外墙爬满藤蔓的希望小学,五颜六色的饭票从破洞的衣兜里掉了一路。他跑过镇上那家生意冷清的狗肉馆,四肢细长矫健的小黑也跟在他身后飞奔,飞扬的尘土将留下的足迹掩埋。
刘奶奶去世后,她的孙子被父母接到城里抚养,那间低矮的黄泥砖房遍布蛛丝尘网,门前的石板长满了青苔,院墙阴沟的角落堆着几块石头,年幼的夏明桥站上去,正好能够到墙上的砖洞,窥视院子里的一切。他对那个未曾踏入的院子布置了如指掌,连墙角多长了几株杂草都一清二楚。
夏明桥很久之后才想起来,刘奶奶每天都会打扫房子周围的阴沟,但那几块石头始终堆在那里,甚至堆砌得更加稳固。
梦里,夏明桥和小黑趴在院门口的栅栏上,探头往里看,刘奶奶挥舞着一把竹枝扫帚打扫院子,背带里胖嘟嘟的小娃娃正呼呼大睡。
在刘奶奶转身发现他们的之前,夏明桥和小黑一溜烟地跑开了,跑过自家空无一人的房屋,沿着杂草地里踩踏出来的羊肠小道一路往上,像自由快活的风,穿过狭窄的梯田田埂和独木桥,一头扎进茂盛的松树林里。
满地的松针很扎脚,温度阴凉,夏明桥的脚步慢下来,一步步走到那座孤零零的坟墓前。烂醉如泥的闵□□躺在旁边,身上长满了野草。
夏明桥不再害怕,也不再悲伤。他站着看了一会儿,转身下了山。
小黑没跟上来,夏明桥回望一眼,用力地挥了挥手,又跑起来。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阵风,身心感到前所未有的轻盈,眨眼间走遍了这片生活多年的土地。
夏明桥拂过冰凉的山泉,又变成一片树叶,旋转着顺流而下,中途被一双手打捞起来,谨慎地捧在掌心——是夏宛澄。
温柔知性的、眉眼带笑的、哭泣的、憔悴的、满头白发的夏宛澄,是他的妈妈,是家的根基,是爱的本源。
夏明桥从她那里得到了数不尽的爱,也学会了怎么去接受和表达爱,怎么去爱生命中的馈赠。
“我爱你。”夏明桥勾着符琢的手指,眼神柔和,像流淌着透亮醇厚的蜂蜜,“今年春节跟我回家好不好?好想带你见我的家人。”
符琢把脸埋进他的掌心蹭了蹭,眼睛弯起来,“好。”
圆满
申请交换生一事,夏明桥决定等录取结果公示之后再告诉符琢,虽然他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但尚未尘埃落定的期待对于符琢来说,或许像踩着摇摆不定的栈桥一样提心吊胆。
而且,这是他准备的惊喜。
因此双方互相谈论未来规划时,夏明桥只说自己本科毕业后打算出国深造,在此之前,两人依旧保持异地状态。
夏明桥时常思索如何给予符琢更多的安全感,缓解他的分离焦虑,让他在留有个人空间和自由的情况下,更加依赖自己。对待所爱之人,夏明桥的耐心如同奔涌不息的河流,时光与泥沙都无法阻碍。
“我有空就会去见你。你还可以每天给我发消息,打视频,多少都没关系,我不会嫌你烦。但如果我比较忙,回复得不够及时,你不要自己胡思乱想。”机场安检大厅,夏明桥抱着符琢,不厌其烦地叮嘱,“想我了就告诉我,明白吗?”
符琢点着头,两条胳膊像藤蔓一般缠紧他,深深汲取他的气味,这次很坚强的没有哭,“那你呢,你会想我吗?”
夏明桥说:“等会儿过了安检,我在这里看不到你了,就会开始想念你。”
爱让勇敢者怯懦,亦让怯懦者勇敢。符琢日益宁静的心,也化作一道涓涓细流,汇入爱人的胸怀。
他真是百般不舍,千思万绪都牵挂于此,埋在夏明桥的颈窝撒了会儿娇,又垂首亲吻对方手腕上跳动的脉搏,“我爱你。”
抬起头时,后脑勺被一股不轻不重的力道按住,面前的人凑过来,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眉心。
“我也爱你。”夏明桥冲他笑。
符琢虽然忙,但也能挤出时间飞回国和夏明桥见面约会。夏明桥会提前预留充足的时间给他,骑着电动车带他参观学校,在枝玉池的草地上坐着谈天说地,看池里的黑白天鹅戏水。晚些时候,再前往周边的商圈和美食城逛街觅食,与寻常的校园恋爱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