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父笑着说:“那是我侄子。”
齐憾捋了把散落下来的头发,随口说:“真近。”
燕父又说:“他应该是把你当我儿子了。”
可他和燕尧长得有哪一点相像?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燕父又抛了个问题:“小齐你是做什么的?”
齐憾如实相告道:“我做音乐的。”
燕父明了地“哦”了一声,说:“做音乐的,我们经常和制作人打交道。”齐憾顺着话问,“您做音娱的?”
他知道肯定不是,因为齐憾根本没听过哪家音娱公司的老板姓燕,燕父果然摇了下头:“做录音设备的。”
国内比较出名的录音设备不多,齐憾问了牌子后发现自己竟然买过,做的不错可以和国外的某些大牌媲美了,使用下来他也很满意,不过他习惯了用老牌子当时只是图个新鲜。
早上锻炼一下身体跑会儿步立马就神清气爽了,回去的时候燕母刚做好早饭,高青帮忙端着早饭放在餐桌上。
齐憾换了鞋也跟着去帮忙,早饭是包子豆浆,还有一锅皮蛋瘦肉粥。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齐憾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为陌生电话,齐憾盯着号码后四位沉思了下,随后手指一滑拒接了电话。
新年前几天的时候齐憾跟着燕爷爷燕奶奶去了趟集市,出来摆摊卖菜的几乎没有,逛了一圈还是回去准备到时候去自家菜园摘。
新年当天齐憾跟着去菜地摘菜,去仓库拿农具的时候发现几台落了灰的摩托车。齐憾瞥了眼觉得有点眼熟,没多想拿着农具就下了菜地,高青则是去后院各抓了一只鸡鸭回来。
年夜饭简直算是满汉全席了,过节不可避免喝点白的。不过高青没喝,他等会儿要开车去江边放孔明灯,燕尧早上还特意给齐憾发条信息说一定要去,毕竟好长时间过年没活动了,好不容易热闹一回,该凑的热闹还是凑一下的好。
齐憾会控制酒精的摄入量,看着喝得多,但还没到他的酒量。高青拽了把他的胳膊,很是担心自己的车,他说::“别喝多了,等下吐车上了你得给我洗了。”
齐憾对自己的酒量还是知根知底的,他说:“吐不了。”
年夜饭吃得早,结束后天都还没全黑,燕爷爷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但还是给他们俩一人塞了一个红包,然后睡了过去,燕奶奶留在家照看他,于是只有他和高青和燕尧父母出去了。
路上很堵,看样子凑热闹的人真不少,燕父喝得也不少,在后座迷瞪着眼。忽然听到后方远远的响到警报声后睁开了眼,立马回头看向后方,后方的车辆让行,响着警报的消防车挤入车流顺着让出的路闯了红灯离开了视线。
他们来的算晚了,江边人满为患的,路边停了好几辆消防车和警车,齐憾喝了酒坐车闷得慌于是脱了外套,下了车就感到冷风吹得有些凉。
抬头往天上看,已经有很多人放了孔明灯,一盏盏飘在空中,纸糊的灯承载着满灯愿望与思念飘向远方。
贩卖孔明灯的摊主们在大声吆喝叫卖着,齐憾买了四盏后和他们围在一起研究怎么放飞。
先把灯体撑开,灯体灌进风后吹得圆鼓鼓的,随后检查燃料。
高青在旁边支棱着自己的灯体,齐憾忽然听见了什么,抬起头四处张望了一下,高青问他:“怎么了?”
齐憾说:“有人叫我。”
高青皱眉也跟着看了看周围:“你听错了吧。”说罢耸耸肩不甚在意地继续执着于他的灯体。
齐憾只听见一声,他不再纠结这件事,低头检查好燃料,确认燃烧槽捆扎牢固,去拿了摊上的自助黑笔在灯体上写了一串字,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燃燃料。
高青那边也检查完毕,一盏灯需要两三个人一起协助才能放飞,齐憾点燃燃烧槽,他们两各自牵起两个角托起孔明灯举高随着风向改变自己的位置。
不知道是方向没控制好还是灯体没撑开,第一次尝试放飞以失败告终,齐憾吹灭了火掏出手机开始查如何能让孔明灯安全放飞。
突然一只手从身后勾住了他的肩膀,齐憾跟别人勾肩搭背的次数屈指可数。别人主动靠过来的第一反应是推开,于是他抬起手肘往旁边一顶,手肘碰上坚硬的头盔发出“哐”的一声,随后是燕尧的一声“哎哟!”
齐憾撤回了手燕尧也收回了搭着他肩膀的手,燕尧隔着头盔捂住了脑袋,齐憾这一胳膊肘过来脑袋都钝了一下,好在齐憾收了力,也庆幸自己戴了头盔,不然他这一下要是打到脑袋直接就疼怕了。
他抱着脑袋弯着腰,嘴里“呜呜呜”的,齐憾跟他没多熟,不敢肯定自己到底有没有弄伤他,他劲大怕真把别人打伤了,抬手抓住燕尧的手臂拉下来,然后去掀燕尧的头盔。
燕尧猝不及防地抬起手自己把头盔一摘,“哈哈”地笑道:“恶作剧成功。”
齐憾也知道燕尧大概率在装,把手收了回来又问了一句:“真没事?”
燕尧也没抱怨他,只是笑着说:“没有,你警惕意识还挺强的。”
他们俩有一段时间没见了,直到看到燕尧他才想起来,仓库里那几辆落了灰的摩托车,有一辆是齐憾之前见过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燕尧骑的那辆。
高青回过头惊讶地“诶”了一声,立马朝不远处的燕父燕母喊道:“舅舅舅妈!”
燕尧父母也在研究孔明灯如何放飞,燕母回头看见许久未见的燕尧笑容立马挂了起来,燕母走过来似乎是想给个拥抱,燕尧抬起手做了个拒绝的姿势:“别了,衣服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