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尧心想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微微抬头和齐憾对视上了,心脏跟被电了似的酥酥麻麻,热气又要往上涌了。
齐憾没太注意他的面部表情,虽然与人交谈要对视,但燕尧基本都是看他的下半张脸,他姑且认为是自己眼神太冷厉,也不再盯着燕尧看。只是看了眼时间觉得有些晚,况且燕尧一看就是个不太会喝酒的,呆在这也没什么意思,起身道:“走了。”
燕尧付了钱跟着齐憾出了店门,齐憾问:“你回家还是回单位?”
“单位。”燕尧回答。
“要送你么?”齐憾放下了手,从兜里摸出车钥匙,燕尧拒绝了,“不用,我骑共享很快,你回去休息吧。”
齐憾随手抬了抬燕尧的下巴,松开手扫了两眼燕尧的脸,说:“醉没醉?”
燕尧对于他刚刚的动作而感到愉悦,笑了笑说:“没醉,脸红不是因为酒精。”齐憾怎么会不懂他的心思,燕尧见他正欲开口,感觉也不是自己想听的,于是出口先打断了他,“哥,不是你的问题。”
齐憾被他打断也没恼,也预料到了燕尧八成会先开口掌握话语权,他顺着话题问道:“什么问题?”
“我不敢看你是因为我自己,你这么聪明我不说你也知道我在想什么,不然你也不会对我弹那段旋律,如果…算了我不做过分要求,讨人厌。”燕尧是个很诚恳的人,会开无伤大雅的擦边玩笑,偶尔也会不好意思,但说正经事就算他再糟糕依然会直视人,他也许会玩心眼但是他从来没跟齐憾玩过。
如果你能把它写出来就好了,我想学。
齐憾甚至能替燕尧补完剩下的话。
燕尧朝他挑了挑眉毛缓解气氛,他的脸做这种表情不会让人觉得轻浮,有商有量对齐憾说:“我不捅破窗户纸,你还能把我当朋友吗?不熟的朋友也行,或者一个不会打扰到你的位置。”
燕尧说得好像在和他商议这件事情,但齐憾看来比较像在求他,语气放软,把自己放低,主动权已经交出来了。
齐憾跟他对视,试探他的底线方便下对策:“你觉得那算什么?”
燕尧黑润的眼睛缓缓转了转,笑得露出尖牙:“不知道,钓着我?随便把我当鱼放着就行了…你能不能先别看我,这样我有点说不出来了。”
齐憾转身背对着他,声音平静没什么起伏:“可以么?”
“嗯,我觉得我的出现和做的事应该没对你造成过困扰吧?我不太会和人相处特别是和你相处,有的话我道歉…”
“没有。”齐憾打断了他的话,防止他为这个问题纠结。
燕尧的思绪明显乱了下:“好,我希望你现在也别觉得困扰,我可以只建立朋友关系,我心里有数。”
齐憾现在知道燕尧是个看起来拽得二五八万的实际上是一个毫无底线的人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他决定让燕尧碰碰壁明白自己并不是个善茬,他的视线随意地落在殷野种的花上,直说道:“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朋友?还是想当炮友啊?”
燕尧沉默了,不知道是不是震惊的。
“还是你想听更过分的?”齐憾讨厌别人沉默,这让自己感觉没有被别人尊重。
燕尧呼吸声重了些,似乎是想说什么最后也没说,齐憾故意激他说出点话:“你是想谈恋爱?或者…”
“我想谈恋爱,但不是这种你不情我愿的恋爱,激将法对我挺有用的,对吧?哥,我觉得我们做朋友应该也挺合得来的,我不会干恶心你的事,我只是…”他说到这停顿了下,很莫名其妙地留了一口气的时间。
“哭了?”齐憾换回正常的语气,平静的询问没让燕尧觉得在同情他。
燕尧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我不会哭。”
“你也不用为了激我去讲这些你不喜欢的话,我只是觉得我们还有互相了解的空间,所以我想恢复普通朋友的关系,你能回答下我吗?这取决于我还要不要往下说。”
“我没办法装聋作哑。”齐憾回答,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是齐憾会做的事,优柔寡断不是他的性格。
不管酒量如何喝了酒的话齐憾都不会当真,也就听着玩玩,酒精已经刺激多巴胺的分泌使大脑处于兴奋状态,说出来的话到底是不是当下就想说的,清醒后会不会后悔,没人敢保证。
燕尧似乎早料到齐憾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依旧笑道:“嗯,我真的很喜欢你,哥,我觉得你很有才华,希望你回到本该属于你的位置,也希望你能遇到你真正喜欢的人。”
齐憾在认真倾听他说的话,觉得驴头不对马嘴,听到最后一句更是觉得荒谬,他从喉咙里哼出一声笑。燕尧听到他的笑声紧接着说:“好吧,前面的愿望是真的后面那个有点违心。”
齐憾听到他的脚步声,燕尧走到他身后,一个被捂得温热的金属塞进了自己手里,齐憾握住,分辨出了是被燕尧捡走的变调夹。
“完璧归齐。”燕尧轻声说。
齐憾余光瞥见他的肩,齐憾挪了挪脚步燕尧立马退回了原位似乎是怕齐憾看到他,齐憾摩挲了下金属变调夹,直接转身与燕尧面对面道:“你听明白我的意思了?”
燕尧确实还没来得及哭,但这情况也没好到哪去,他眼眶红了一圈是想哭却又被强忍了回去,他略显狼狈地偏了下头,随后觉得这样太矫情,又把脑袋转了回来:“我…”
他刚想回答又忽然噤了声,他在回答的瞬间心里冒出了另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雀跃的情绪悄然萌芽,他看向齐憾的眼睛,语气是掩盖不住的期待:“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