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尧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会儿,语气调侃:“要不还是找根绳把咱俩绑上吧,我怕你脸着地无地自容了。”
齐憾微微侧头靠近他,嗓音沉沉的:“开么?还是先下来把你绑了?”
燕尧觉得齐憾真的会干出把他绑在电线杆上晾一晚的事情,但嘴上不老实:“好刺激哦。”
手上倒是老老实实地拧动钥匙启动了车子,打开车灯骑车送他回家。
风是真大,冷也是真冷,燕尧问他:“你平时也开这个吗?”
齐憾只是抬手把燕尧的羽绒服帽子上往他脑袋上一盖,然后说:“不然开拖拉机?”
燕尧笑了两声没细问,剩下的路上两人都安安静静的,到家后齐憾坐在沙发上先开了空调,燕尧两只手伸进口袋里摸,摸出一把糖果饼干,另一只手又摸出两盒烟一把打火机。
“你是老鼠么?”齐憾看着茶几上的东西问。
燕尧把所有东西都掏了出来,摇了摇头对这个比喻词表示拒绝,而后笑着开始解释:“我高中的时候出柜了,因为这事我和我家都跟我爷爷吵翻了,所以我爷爷对我是那种态度。”
齐憾从来没想过要问这种私事,但燕尧主动讲,那他也听一听。
“其实我爸妈一开始觉得我是叛逆期闹着玩,所以根本没放心上,后来我高二休学了一年,幼稚地玩离家出走的戏码,他们才真的相信。”燕尧平静地叙述着自己出柜时的所作所为。
燕家是大家庭,每个人都体体面面,尤其是燕爷爷,有修为有学养,但也抵不过固守成规的世俗偏见,抵不过面子和闲言碎语。
齐憾对他说的其中一点不认同,也发表了自己的观点:“人生是自己的,少做会后悔的事情就是了。”
燕尧双手插进衣兜里,他缓缓眨了下眼说:“我以为你要说我做事不计后果,学业为重呢。”
齐憾只说:“我不教育别人。”
这么多年以来只有齐憾一个人说自己做的选择并不幼稚。
退学在全国各地跑的时候燕尧碰到过很多形形色色的人,基本都是成年人热爱自然向往自由,但听他说起自己是休学出来的时候无一不例外都是劝他先回去上学,大学多的是机会玩。
久而久之他连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初心了,所以他也没再提过,独自一人走完了全程。
燕尧走到齐憾旁边坐下,认真道:“只有你对我说过这种话。”
退学一年走过的地方数不胜数,他的灵魂漂浮,是对是错他也快分不清了。
当初多么渴望一个肯定,只想着一个就够了,多年后却在齐憾这里轻轻松松的得到了。
燕尧的眼神太直白好像是别人肯定了他这个人,齐憾估计自己再说几句燕尧马上就要抱着他感激涕零地认他当亲哥了,于是转移话题道:“要喝水么?”
燕尧也就被这样带着跑了,他说:“不用,你要…”话还没说完就被手机铃声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