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憾低低地“嗯”了一声:“那就是生我的气了。”肖可欣湿漉漉的睫毛垂了下来,手指摸着猫咪的腮边,她没说话。
齐憾低头,轻声说:“你觉得我刚才那句话不对,我跟你道歉,对不起。”肖可欣依旧挠着猫下巴,“叔,你知道我不是想聊这个。”
于是齐憾也只跟她说她想聊的了,齐憾说:“你不用要求他们现在就同意。”
肖可欣把眼睛抬了起来,她眼睛里有泪水又有怒意:“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他们现在不接受以后也不会接受!难道我要装成一个正常人继续生活吗?和男人谈恋爱?结婚?生孩子?”
齐憾听她怒气冲冲的语气也没生气,语气平平地说:“你现在也是正常人。”
肖可欣看了看他,怒气在一瞬间平息了,她并不是被这话安慰到了,只是突然觉得没必要和齐憾犟了。三岁一代沟她跟齐憾也隔着五道沟,即使他们两在性取向这方面同频,但并不代表三观相似,或许她跟齐憾根本就没有共同话题,两人互不理解。
她搂过猫,掀开被子整个人连带着猫藏了进去,仿佛给自己建立起了一层坚硬的壳:“你走吧,不用再管我了。”
齐憾觉得自己不应该以一个成年人的思想去认为肖可欣能理解自己在做什么。他把手揣进了裤袋里,他罕见地解释了起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觉得我不替你说话就是不帮你对么?我说什么其实一点用都没有,而你自己能做什么,才是有用的。”
肖可欣依旧把自己躲进“壳”里,她一动不动的也不说话,橘白猫有点憋不住气,从被子里钻出了脑袋,但也没跑。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解决方法,我家市中心那套房子,我买的,名字挂的是我爸妈的,这是我的解决方法。”
齐憾的语气冷淡,肖可欣还是不动,他又说道:“有个朋友跟你情况差不多,十六七岁的时候离家出走一年他家才把他求回来,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你是女生,很危险。”
齐憾继续说:“我告诉过你了,你家只有你一个女儿,从小没对你哪里不好,全家都心疼你。你只要跟你爸道个歉,说惹他生气进了医院,对不起,你爸不是因为你喜欢女孩才这么生气,是因为他心疼你,你却不懂得心疼他。道完歉后好好学习,明年中考,过几年再高考,成年后他们不会再为难你。”
肖可欣的身形动了动,她无声地在被子里抹眼泪,她因为齐憾那句自己不懂得心疼她爸,突然控制不住,又无声流起了眼泪。
齐憾虽然没听到她哭的声音,但能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劲,他把床头柜那包抽纸放在了猫咪面前,猫咪“喵”了一声,叼起纸巾又钻进了被子里。
齐憾在床边静静地站了会儿也没等到她说话,临走前又替肖父说了句话:“你爸只比我大五岁,别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懂,他还不至于这么顽固。”最后他说道,“我先出去了,想通了就找你爸妈聊聊,想找我也行,这段时间我都在a市。”
说罢他就转身离开了房间,轻轻关上了门,出门后见肖母一脸紧张地看着他,齐憾说:“哭着,先别打扰她。”
回了客厅,肖父扶了下额,满脸愁容道:“往前十几年我都没让她哭这么多次过。”肖母还是紧张地搓了下手,问他,“小齐,她真没事啊?”
齐憾拿起水杯喝了口水说:“没事,让她自己想想。”肖父捏了捏眉心,自从肖可欣闹出这事之后他就没睡好觉了,感觉硬生生老了十岁。
肖父重重地叹了口气,说:“她刚出生的时候那么小,我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十几年一点委屈没让她受的,我就是…担心她吃了苦。”
“你越把她拽紧,她越想飞,人家就不怕风吹雨打,你还把她当温室花朵。”齐憾放下了水杯,也反驳了肖父的话。
肖父不说话,捂了下眼睛。
齐憾看他一眼:“你也要哭?她十几岁小女孩哭哭得了,以为自己也是十几岁小男孩?”
肖父放下了手,无言,情绪起伏了一下,随后说道:“能别打断我情绪吗?我想发泄一下就这么难。”
肖母在他们兄弟俩一来一回中居然觉得有些趣味,她紧张的心松了松,拍了下肖父的肩膀,说:“行了,都过三十五马上奔四了,对自己的年龄有点认知。”
齐憾懒得跟肖父继续扯东扯西的,唠了几句近况,又让他注意身体,有事可以随时找自己,随后离开了肖家去了徐知寒的排练现场。
齐憾坐在台下听完徐知寒彩排完一首歌,徐知寒的音色很独特,唱歌像娓娓道来的故事感,给人一种平和温柔的归属感,听多了容易触动。
徐知寒走下台抱着水壶喝水,坐在了齐憾旁边,额头的发丝被汗湿成一缕一缕的,他穿上了外套,说:“选的歌就这些,你不是写了首新歌么?要不要考虑给我?”
“你自己想词了么?”齐憾问他。前一段时间他就把deo给徐知寒听了,徐知寒听了连连说好,让齐憾把歌留给他。
徐知寒愣了下,说:“你不写吗?”徐知寒大多数也是自己原创歌多。不过齐憾一般都是曲和词一起打包好了,虽说也有不少谱子,但最后外包出去的词普遍都没齐憾自己写的好。
“可以写,不过我觉得你自己写比较好,个人经历不同,你也可以分两个版本,我给你写一个。”齐憾本来就是按照徐知寒的经历才写出来的曲子,如果让齐憾来写,可能会有点差强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