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猛地捂住嘴巴,怯生生地望向夏燃。
可夏燃仿佛没听见那声意外的“妈妈”,只是怔怔地呆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
尚观洲打完电话回来时,夏天已经跑去找安艺禾了,只有夏燃还独自坐在桌边。
他刚走近,就听见夏燃低声问:“我说呢,夏天这样长大的孩子,怎么会那么喜欢一个普通的气球?原来是你啊……”他抬起头,目光复杂,“你这么跟他说……是在哄他吗?”
只是在哄他吗?
“……”尚观洲沉默了片刻,垂下眼帘,像被拉回了某段回忆里。
“还是……”夏燃喉结滚了又滚,声音发涩,“你其实……是在哄你自己?”
尚观洲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
“没有哄自己,”尚观洲笑了笑,声音很轻:“你可能会放不下夏天,但我并没有那样的自信。我只是……在做一场梦,梦里想着,也许有一天你会回来。”
◇
他想撞上去
带尚观洲回家,夏燃并不是打算让安艺禾和安心立刻接受。事情得循序渐进的来,他懂这个道理。
何况,分开这七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尚观洲如今到底变成了什么样,他又拿什么去说服别人?
但“一辈子”这三个字,夏燃从没想过要给别人。无论他们是在一起,还是分开,这个人只能是尚观洲。
于是,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他们悄悄领了证。他们已经错过了太长时间,四季轮转、春夏秋冬,夏燃不想再等下个春天,也不想看尚观洲每次见他都要确认是不是真实。
他想要尚观洲好起来,像他记忆里那样,俊逸,鲜明,还有热烈地爱他。
……
刚领完证,假期还没结束,两人就不得不各奔东西,飞往不同的城市工作。
按理说刚复合应该多相处、好好培养感情,可工作都是早前就定下的。独自生活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地把行程排得极满,生怕自己闲下来。
如今回头再看,多少有点“恨不当初”的懊恼。
夏燃尤其烦躁。他被塞进一档旅游综艺,经费抠门不说,还专挑条件艰苦的地方跑。硬着头皮录了六期,他偶然从制作人那儿听说:其实录满四期就可以提前下车。
那他这多录的两期算什么?自我锻炼?
夏燃一个电话拨给了陆熙,机场广播在背景音里嗡嗡响,他没好气地开口:“诈骗狗!老子不录了,速度来接我!”
电话那头,陆熙刚散会,正跟同事确认接下来的行程安排,根本没心思搭理他,只敷衍地回了一句:“哦知道了,录完派人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