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只是几文钱的东西,若说的玄乎一点,就会多一些人因为好奇而买账。
何况他们也不是那等只讲噱头的,起码馅饼是真的好吃。
但凡多卖个几年,还能不被人学个七八成去,到那时估计真能称得上是秘方了。
一个时辰过去,送的一百个饼全都没了,见了来迟的人失望的模样,颜祺心里怪不是滋味。
“本觉得一百个够多了,现在却觉得太少。”
“咱们尽到了心意就成,下次赶上节庆,还能再来。”
霍凌指了指街旁道:“除了城隍庙和咱们家,今日这条街上的酒楼食肆茶铺子,大都会做些善事,给口吃的或是舍份热茶汤,来了的人总不会空着肚子走。”
这么一想,颜祺好受了不少。
他们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能做的确实有限,只求“无愧于心”四个字罢了。
“来,吃糖葫芦!”
方才最忙的那阵过去,霍峰就带着闺女去逛庙会了,回来时霍英手里举着一串糖葫芦在啃,霍峰手里还有另外两串。
“这是你们两口子的。”
霍凌挑一串更大的给颜祺,留下一串,吃之前问霍峰:“你吃了没?”
霍峰摇头,“我不吃,你们吃。”
“我吃这种甜东西也吃不多,咱俩分这一串吧。”
要么说还是兄弟之间最懂彼此,霍凌知道霍峰不是不爱吃,而是作为已经当了爹的人,不好意思在外面吃。
他俩小时候家里不短吃穿,每回进城都能赚得两串尝鲜,那时候霍峰就没少吃,还总撺掇霍凌去跟爹娘要。
果然他说罢,霍峰便勉为其难道:“那你先吃,吃不完的给我。”
霍凌笑笑,先吃掉了最上面一个。
“咔嚓”两下,糖壳子咬起来是脆的,里面则是冰冰凉凉的红山楂。
假如不是过节带着孩子来,没人想得起买这种哄小孩的吃食。
颜祺早就忘了糖葫芦什么味道了,今天得了一串,漂亮的如同过年时的红灯笼,他看了一阵才舍得下嘴。
“嘶,好冰。”
咬下去的时候以为就是糖裹山楂,没成想里面的山楂都冻成冰沙了,吃起来全然没了酸味,有点像是在嚼酸甜味的雪粒子。
“忘了跟你说,你咬下来含在嘴里,含热了再嚼,不然冰得牙疼。”
霍凌看颜祺的神情,就知道是一口咬到了“冰坨子”。
霍峰笑道:“在我们关外,糖葫芦和冻梨一样,只在冬天卖,吃的就是这个味儿。”
“关外虽然冬天长,可实在是有意思。”
吃到第二个,颜祺先舔了舔糖壳,然后学着霍凌把一整个山楂含在嘴里,腮帮因此鼓起来,霍凌看在眼里,忍不住轻轻用手指戳了一下。
颜祺睁大眼睛,继而默默用舌头把山楂顶到了另一边。
霍凌仍在浅笑。
不止霍凌刻意给霍峰留了几个,霍英那串也没吃完,全进了霍峰的嘴。
等最后一个饼卖出,几个盆都空了,霍凌与霍峰合力将铁锅和炉子等放回牛车,最后拆下布招子。
“这就走了?”
旁边的摊贩跟他们搭话。
“走了,还要去庙里拜一拜。”
“还是做吃食生意好,冻不着,这种日子里卖得也快,不像我们还得守到午后。”
简单几句话后,原本摆摊的地方已经空出来。
一个卖粘豆包的妇人很快将位子占上,还没站稳就开始叫卖。
“热乎的粘豆包——不粘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