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孟家。
不知为何,孟家的气氛始终蒙着一层淡淡薄雾,每个人都看不清彼此的脸。灯光明亮得晃人眼球,打出的阴影也愈发明显。
孟之佑知道自己的这位好儿子最会“不动声色”,他静静看着他低垂的眼睫阴影,冷不丁出声:“虞荞最近在圣温兰过得怎么样。”
孟雪鹤站的笔直,淡淡回道:“还不错,她和郦元意程术的关系很好,各类课程也能跟上。”
也不知道每天睡眠时间能不能满三小时,补课要补疯了吧?
“还不错?肖以安闹事,你没少撺掇吧。”
孟之佑似笑非笑,语气里却没多少责怪。
孟雪鹤没吭声,打算冷暴力,可孟之佑没打算翻篇,好整以暇地等着他下文。
“……她又告状了吗?”
半晌,孟雪鹤只能憋出这么一句。
“如果事事都要靠问别人,那脑子长来是干什么用的?”
孟之佑答非所问,难得地说了一长段话:“雪鹤,我不希望你在外树敌。比虞荞难搞的人多了去,你能和其他人处好关系,把她收服很难么?……”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孟雪鹤直接僵在当场,大脑里固定循环某些字眼。
搞?
他为什么要去搞虞荞?
他蓦地抬眼去看孟之佑,可孟之佑还在自顾自说话,孟雪鹤茫然了,精致的喉结颤动,他攥紧指尖。
也许是论坛上的无稽之谈影响到了认知,少年的思绪在此时无比荒唐,完全理解错父亲的意思,甚至隐隐有越错越离谱的方向。
孟雪鹤不由自主地想,如果他真的要“收服”虞荞,具体该采取哪些行动?
给她权利?不行,孟家的贱人本来就多,他好不容易抢来的东西,当然只能是他自己的。
给她钱?也不好,虽说权是金钱永动机,但孟雪鹤永远忘不了十岁之前的日子,他爱钱。
可是,如果这两样都不给,该如何收服一个人?难道靠爱?别逗了,谁要那虚无缥缈的废品。
虞荞看着也不像论坛里的那群omega傻子。
“我说的都记住了?”
长篇大论完,孟之佑颇具情调地端起浮雕瓷具,抿了一口。
孟雪鹤眨了下眼,扯谎:“记住了,爸。”
其实不然,他只记住了“搞”。
孟之佑没有多想,他颔首,说起另一件事:“听阿姨说,你最近的补课时长又加码了?”
停顿两秒,孟雪鹤点头:“嗯。”
“那就别在这儿站着了,上课去。”
孟之佑读书的时候从来没当过第二名,孟雪鹤想从他这里得到某些东西,自然要达到他的要求。
心里划过果不其然,孟雪鹤低声应下,后退一步后才转身,走至门口拧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