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秦鹤这句先送她,沈妍收了收视线,礼貌地说:“谢谢秦先生。”
仿佛真就是搭个便车。
但周敏怡分明看到了他们在冰湖上的情形。
秦鹤替她拿着吃了一半的冰糖葫芦,在她身子打趔趄时,熟稔亲切地带了她一把。
沈妍下车才发觉不对,愣了好一会儿,司机也下来了,一边替她拿行李一边说:“秦先生说您行李多,又是一个人,坐火车应该不太方便。他替您改订了机票。”
司机直接将她送到航站楼门口,“一路平安。”
冬夜的霜气渐渐从地上浮起来,午后惬意的那点温热已经全然散尽。
沈妍接过行李箱,感觉到脚腕被寒气藤蔓似的裹绕着,不知出于什么,她往回投去一眼。
那辆黑色轿车像金尊玉贵的壳子,外面凛冬袭人,里面仍保留着暖融融的春意。
托他的福,她在里面暖了暖。
但她终究要回到自己真正所属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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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怡独自坐在后排。
秦鹤将她晾在后面,自始至终没主动说一句话。
送完沈妍从机场回来,与燕城的晚高峰撞了个正着。车子堵在路上,蠕动的速度还不如下来走路快。
这情形让周敏怡焦躁起来。
一个急刹车让她身子猛地往前一冲,差点撞上前面的座椅。
司机友善提醒她系好安全带。
周敏怡几乎是立刻想起了刚刚那小姑娘规规矩矩坐在旁边的样子。
她情绪嘭地一下炸了锅。
往年长辈聚会上,她和他也打过照面,如今到了年龄,两边父母有意撮合了很久。
秦鹤回燕城有段时日了,这却是他们头一回正经见面。之前她主动联系了几次,都被他轻飘飘地回绝。
今天他能同意她来找,周敏怡还觉得意外。
哪怕是秦母发话,以他的性子,也没那么轻易妥协。
到了地方一看,她才明白缘故。
敢情他连解释都不想费口舌。
他是叫她来直接看的。
对于刚刚那小姑娘,秦鹤甚至都没正式给她介绍,周敏怡本来也不想多问。
之前秦家父母介绍儿子时,信誓旦旦说他这些年身边从没有过女人。
这种话,周敏怡听听便罢了。
但要是秦鹤觉得她会为这么个小姑娘计较,也挺可笑。
这种十八九岁的女孩儿一茬一茬地冒,拿青春换点好处,哪里值当她留神。
周敏怡不在意,而只觉得窝火。
再怎么说也是两边长辈牵的线。第一回见面,上来抓来个金丝雀给她看,未免太不尊重。
她被晾得太彻底。
既然要问,就往最狠的地方戳。
“秦鹤。”
“那小姑娘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