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等右等头上的盖头依然在,宋岁欢内心不由得骂骂咧咧,好小子,敢凉你姑奶奶。
放在腹部叠加的双手,不自主的抓住了衣衫,握成了拳。
好在这时,面前的少年想好了,他咽了咽口水,抬手挑开了盖头。
“娘子,青遥有礼了。”他施施然行了一礼。
没了盖头遮面,他就这样闯入了宋岁欢的眼中,虽两位兄长样貌也都不差,但宋岁欢该是被眼前的少年给惊艳了。
红衣似火若枫,少年面若冠玉,眉似峰如墨,一双大眼睛清澈如山间清泉,最惹眼的是那唇,满而润盈盈欲滴,宛若雪中那破雪而出的一点红梅,惹人垂涎。
立如芝兰玉树的少年,仿若画中仙。
可毕竟还是个少年,头次成婚没经验,他虽垂着眸子,可也能感觉到那如炬目光,耳朵火红滚烫,迅速蔓延至面颊,白皙的脸瞬间绯红,此时此刻他的心跳如雷。
然面前的人却仰着脸坐的稳当,沉醉其中。
她看痴了眼,他羞红了眼。
满腹经纶的少年终是敌不过懵懂无知的少女。
他双手抓着自然垂下高度的衣衫,来回摩挲,喉结来回滚动了好几下,终于鼓足勇气又施了一礼。
“娘、娘子,青遥有、有礼了。”
“啊?”宋岁欢从沉醉醒来,慌乱的起身,生疏的还了一礼。
“有礼,我也有礼。”话说出口好似察觉有些不对,她又急道:“你也有礼。”说完她按自己嘴上拍了一下,心里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好好听大哥讲规矩了。
“娘子,跟我无需多礼。”谢青遥看着有些慌乱的她连忙伸出手虚扶一下。
得了这句话,宋岁欢慌乱一扫而光,“我也是,你也不用这么有礼。”她说着用眼偷瞄着谢青遥,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自己有没有说错话,见对方没有任何异样,她呵呵笑了两声。
不知怎的,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的心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吃到了蜜饯一样甜,不对,是比蜜还要甜。
就好比刚才的笑容,谢青遥只是偷暼了眼,心竟坠入了蜜河里,刚才紧绷的感瞬间被浸润了。
“是,青遥听娘子的。”谢青遥嘴里这么说着,可还是习惯性的施了一礼。
宋岁欢看着他这谦谦君子的模样,笑着说了个“好。”
她表面镇定的不得了,心里却嘀咕道:这比大哥还知礼明仪,日后可怎么相处啊。
若是一直装端庄,那她可就憋屈死了,本想着破罐子破摔的,直接露出本性的,可现在她好像更愿意装一装。
今晚她决定就按照她大哥说的,一切都听谢青遥的,他让干啥就干啥,当个乖乖的新娘子。
饮了合卺酒,谢青遥含羞道:“娘子,要睡吗?”他礼貌的询问着。
宋岁欢大大方方的回了个“好。”
说罢就开始宽衣解带,这不扭捏的举动,可让一旁的谢青遥别开了脸,他的心为之狂跳,人也无措。
待宋岁欢褪去红色喜服,回头瞥见身旁的人依旧穿戴整齐,她满心疑惑的看着他,心里嘀咕着:不是说要睡觉吗?怎么不脱衣服?
她有心想问,但是想到她大哥交代的,她又闭嘴了,这成婚的规矩多,说不定这又是啥她不知道的规矩。
“我好了,可以睡了吗?”她开口询问道。
忸怩的谢青遥闻声望向她,青丝散落不着一点铅华,眉眼清澈干净不着半点尘,落落大方没有一点羞涩,他顿时只觉自愧不如。
“可以了,娘子,请。”他连忙起身让位置,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宋岁欢得了这句话,就上了床。
她趴在枕头上望着那俊郎君,眉眼带笑,这灼人的目光,令谢青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索性背过身去,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他心道:谢青遥啊,谢青遥你怎么这么怂,连个女子都不如。
烛火滋滋的燃着,不知不觉已过半,待谢青遥平复了心,转过来时,宋岁欢已经睡着了,他长叹一口气,开始宽衣解带,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侧。
洞房花烛夜,他看了她一夜。
这个自小听到大的名字,他念了千遍写了千遍,今日终于得见。
他从小便知,他的妻是一个名叫宋岁欢的女子,他娘从他不会说话时就日日念叨,他许了人家,他的妻是宋岁欢,他不能喜欢别的女子的,只能喜欢宋岁欢。
他是她宋岁欢的。
念的多了,宋岁欢这三个字早就刻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