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述的头发挺短的,没到寸头的程度,不过比起路面上见到许多留着三七碎发的男孩子,他的头发是短茬,毛茸茸的。
看着手感很好。
陈雾轻对人的寻常感知等同于无,但他很有小动物缘,如果他坐在路边,没一会儿就能跑出来月份不大的流浪猫狗。
在别人手里呲牙咧嘴的猫猫狗狗们,陈雾轻不需要多做什么,这些小动物会主动躺平,翻开自己最柔软的肚皮,尾巴摇得欢实。
所以如果现在问陈雾轻心里有无好感的人类,他想不起来。
但要是问有没有偏爱的小动物们,有答案,邻居家那只每次飞奔过来冲他打转的大黄。
他特别喜欢。
此刻,卞述头顶的短茬在他眼中,看起来很好摸,应该软软的。
“我可以摸摸你的头发吗?”陈雾轻问道。
卞述愣了一下:“可以啊。”
这个高大的、对常人来说煞气满满的男alpha此时主动弯下脖颈,对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任何抗拒,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最脆弱的地方尽数露了出来。
陈雾轻将手掌放在他好奇的位置,揉了揉,和他想的一样,很软,很绒,像是陷在一团暖和的毛毯子似的。
由于低下头的缘故,卞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顿的哑:“需要我蹲下来吗?”
“嗯…不用。”
陈雾轻说着,然后他发现卞述的耳朵愈发通红,越演愈烈,他眨眨眼,手指挪开。
“我……”
卞述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感觉到耳朵被一丝温热的触感碰了碰,接着对方的手指在耳骨位置附近轻刮了两下。
“你的耳朵为什么总是红呢?”
这句话让卞述整个身体变得僵硬,他忽然直起身体,神情不太自然:“有吗?”
陈雾轻从有印象开始算,实话实说:“有啊,从我住进你家开始,你的耳朵一见到我就变红,我昨天和你打招呼说去上学你耳朵红一下,接我回来……”
“那是!”卞述卡壳。
“是什么?”陈雾轻问:“生病了吗?”
卞述被噎了一下。
“没有。”
陈雾轻不说话了,他定定地看着卞述,眼眸情绪平静,从他住过来后,卞述给他买了很多当季流行的衣服。
卞述的审美很不错,再加上陈雾轻本身就是个衣架子,他是能把最普通白衬衫也穿得有型又吸睛的人。
陈雾轻现在穿的恰好就是卞述当时一眼看中的冲锋外套,里面的内搭有一半卡在裤腰上,劲瘦的腰身隐隐约约。
他的外表太具有冲击性,这种感觉会让人误以为他的前任能凑成三四桌麻将。
也是这个看着痞里痞气的混蛋小子,看了他一会,忽然弯弯眼睛,像浪子收心,乖巧无比地:
“你需要一个抱抱吗?”
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渐渐靠近,卞述屈指撞了撞兜里的钥匙:“给我台阶下吗?”
还真就不是。
其实陈雾轻想说脱敏反应,因为他觉得一个人越惧怕什么越要面对他。
卞述见他耳朵红,看多了应该就好了。
陈雾轻犹豫了下,觉得行动远比讲话来得直接,所以他主动走了过去,手臂覆在男人肩膀,头抵在上面,直接抱住了卞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