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命!
在他想不起来的时间段中,他到底有没有干什么过分冒昧的事!!!
比如霸王硬上弓……
他不敢想了。
卞述抹了一把脸,往最坏的打算看,那他可真是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卞述也并不是对逃出来后的事一无所知,社会之所以严格禁止omega提取液大量流通,就是为了避免暴动事件,它与强力的生化武器无二差,在这么强硬的打压下,还是有组织为了谋利大批制造。
问题是,还造得明明白白。
液体被注射后,卞述当时就想直接了断,不要连累无辜的人,但是他实在低估了药效,那种全身血液从脚底向上逆流的滋味能让人完全失控,说是变成牲畜也不为过。
卞述完全忆不起来少年是怎么把快要发疯的他及时送到医院,但凭借小队中别人常评价他的惹祸刺头,那场面绝对相当糟糕……
等他乱想一通过后,大脑的割裂混沌感才过,僵硬的四肢渐渐恢复原本的温度,他无意识动了下胳膊,很麻很胀,有重物在上面压着的感觉。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触感很软很柔,扰得他皮肤还有点痒。
卞述意识到某种事情,他倏地直起身,又在下一秒瞬间屏住呼吸。
一个男孩子枕在他的胳膊上,很年轻,黑发散落,生得过分好看,长睫半垂,棱骨深邃,漫光晕下的光斑悉数躲藏在他的眉骨阴影中,像是陈列馆中最昂贵的镇馆艺术品。
少年给人的感觉并不柔软,可卞述平时最长时间接触的只有坚硬的刀锋、冰冷的枪支和数不清的浓重血腥。
对他而言,紧紧贴在他臂腕的男孩子轻得太过醒目。
最关键的是,他们靠得相当近,两个人同时蜷在一张小床上,少年的呼吸很浅,但却又无法忽视,像是夏日里最轻的那株蒲公英,被吹开来,纷纷散落在他的手掌。
他也是这才发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是不属于自己的外套,有着余温,还带着上任主人的气息般,整个静寂的房间缭绕着一股很淡很淡的清香,干净又清爽。
卞述不知怎地,莫名想起在他意识完全消散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类似于薄荷般凉爽的少年音,曾经滞过他的耳边,说:
“乖点。”
空气中仿佛有什么在何时变了调。
卞述如果能认真听一听此刻自己的心脏。
它一定是。
咚咚,咚咚,咚咚。
跳得响亮。
忽地——
房间门被匆忙用力撞开,有人冲了进来,不管方向地嚎啕痛哭。
“卞队你别死啊!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开小差,偷骗你多做两百个俯卧撑。”
那人的嗓音又大又洪亮,可以作为扰民的程度,屋里的两人想听不见都难。
陈雾轻迟缓地睁开眼睛,刚醒来,思维好似还停在原处时,他顿了顿,抬头时卞述与他对望。
这一秒,就这一秒。
来者再次哭喊尖叫。
“卞队你是不是回光返照了。”
“你心率飙到138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