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
重点换了,她坐在礁石上,手掌支着礁面,岔开两条大长腿。
“这条腿稍微好看点,你从这个面拍哦。”
又过了会儿。
重点又换了,她俯身向前,双手支着膝盖,绵软的两团半包在蓝色碎花泳衣下,自然而然地夺目。
“驰!朝!朝!别偷懒了,你能不能看相机呀!一直摆这个姿势很累诶。”
驰朝这才艰难地收回欲盖弥彰望向他处的视线,对着相机看了不到几秒,就听到杨雪霏一声尖叫。
“啊!驰朝,你流鼻血了!你快把头仰起来。”
杨雪霏着急地上前。
驰朝仍就着半蹲的姿势,听话地仰着头,而她焦急地站在他面前,俯身用纸擦他人中的血。
骤然模糊的世界,只余触目惊心的晃动的白。
驰朝一阵头晕目眩。
因为驰朝临时出了状况,杨雪霏不好抛下他独自去看日落,只好再三向陈群道歉,留在酒店照顾他。
贴心的雪霏让驰朝喝粥,他还不乐意。
杨雪霏模仿林珍,有样学样地数落他。
“瞧瞧,难怪会流鼻血,大夏天的,清淡的东西是一点吃不得了?就你嘴馋。”
驰朝一噎。
杨雪霏转头去调空调,对着手机,有模有样地研究了大半天。
“我喝,你喂我。”
杨雪霏听他声音气若游丝,连忙转头,惊疑不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
她探了探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驰朝有气无力,“头晕。”
杨雪霏看了他半天,“你是流鼻血了,手还能用呀?怎么还要人喂?你不会……是在打击报复我吧?”
驰朝不说话。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杨雪霏气笑了,“行吧,毕竟事情因我而起。”
她觉得,是自己在高温天气下,折磨了驰朝一下午,让他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
那张拍得不满意,这张拍得也不算满意,把驰朝气得流鼻血了。
心里还是有点心虚的。
哪想到驰朝倒是一点也不客气,就差把她当仆人使唤了。
驰朝听下来都乐了,“谁家仆人天天胆大妄为、以下犯上,谁家主人这么低三下四、言听计从。”
杨雪霏端起碗,舀了一大勺就往他嘴里送,“吃你的吧。”
饶是仆人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像随时会殴打老人的无良护工,主人还是心满意足地吞了下去。
上一次有这个待遇,还是什么时候呢。
是春节那会儿家庭聚会时,杨雪霏她妈逼她吃脑花,说要给她补补脑。
杨雪霏当然没吃,趁她妈没注意,全都一股脑塞驰朝嘴里了。
驰朝一吃进去就想吐,但林珍这时候又看过来了,还夸杨雪霏今天这么乖。
杨雪霏一边毫不心虚地挺胸,其实也不是那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