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拉着郑芝龙又去船长室抽雪茄。
顺便问了几句广州的风土人情。
和林浅料想的一样,郑芝龙对广州城极为熟悉,可谓如数家珍。
想来这一路带上他是没错的。
一根雪茄抽完,白浪仔也收拾完毕。
林浅带了五十两银子,装在褡裢中。
走到船舷边,一艘单桅渔船正在船舷下等待。
陈蛟、周秀才、雷三响前来送别。
林浅嘱咐道:“大家见机行事,我们五天后见。”
陈蛟压低声音道:“我总觉得心神不宁,要不让我代你去吧。”
林浅笑道:“大哥这份心意小弟收下了,只是还请放心,不会有事的,保重!”
陈蛟见林浅这么多说,也只能拱手作别:“保重!”
林浅、白浪仔、郑芝龙三人顺着软梯下到渔船。
三人安置好后,向船舷上的众人挥手告别。
渔民升帆摇橹,渔船向北缓缓前行。
不一会,就航行出了十余丈。
此时天气湛晴,阳光正好,深蓝色的海面波光粼粼,数只海鸥在大帆船高耸的艉楼上盘旋,不停发出呕哑鸣叫。
一阵腥咸海风拂面,带来些许潮湿凉意。
众人眼中,大帆船奢华的艉楼雕刻,随波涛在海上缓缓浮沉。
渔家感慨道:“呢只船点解咁靓??靓到同宫殿衙门有得比喔!”
郑芝龙寒声道:“睇清水路先好行,唔关自己事嘅嘢,睇多眼都孬。”
二人对话都是粤语,口音极重,林浅听不懂。
郑芝龙见状,用官话解释道:“林大哥,那渔家称赞大帆船装饰漂亮,我告诉他仔细行船,不该看的别乱看。”
林浅颔首道:“有劳。”
郑芝龙拱手:“林大哥太客气了,往后大哥有事吩咐便是。”
三人站在渔船尾,望着大帆船在视野中逐渐缩小。
艉楼雕饰渐渐看不清晰,只有一行西班牙文的银色字母反射着阳光。
“舵公,那是咱们的船名吗?”白浪仔突然问道。
“嗯,‘SantaAna’,翻译过来是‘圣安娜号’。”林浅点头道。
“圣安娜?番人船名真怪。”许是近乡情怯,白浪仔的话比往日多了些。
林浅道:“西班牙人船名大多取自宗教,这个圣安娜,好像是圣母马利亚的母亲,也就是西班牙人神明的外祖母。”
郑芝龙适时送上马屁:“原来如此,林大哥懂得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