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琛领旨后便又从文德殿外带了一个人进来。
同样被捆绑成虫子的人不断扭动挣扎着,隔着头上的麻袋不断呜咽。
谢琛将人按在地上,单手揭开麻袋:“陛下请看,此人正是庄府的大管事。”
老皇帝抬手挥散眼前的白烟,努力看清台下的人。
而庄士贤看到麻袋下的脸后则像见了鬼似的愣在原地。
只见麻袋下出现一张圆脸,圆脸的嘴角旁有一颗肉痣,无论是体貌特征都与纪兰舟方才说的一模一样。
这人分明就是庄府的大管事庄福。
纪兰舟早就猜到庄士贤会派人去寻刘三,便早早让谢琛在府外蹲着。
果不其然在府外抓住了准备去和刘三接应的庄福。
进宫之前纪兰舟已经收到谢琛送来的消息,然而他仍装作初次见到庄福的模样。
“一个晚上庄府两位管事皆无视宵禁,庄大人心虚什么呢?”
纪兰舟绕着庄福转了一圈,啧啧称奇道:“万万没想到你竟撞上门来,现在庄大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庄福胆怯地望着面前一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庄士贤的身上。
他努力扭动身体拱到庄士贤脚边,哀求道:“救救小的,老爷你救救小的……”
庄士贤后退两步唯恐避之不及,他瞪视庄福示意不许再出声。
庄福讪讪地缩起脖子。
看似毫无关联的三件事居然就这样串了起来,老皇帝也震惊不已。
他看向庄士贤,冷声道:“庄卿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庄士贤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强逼自己冷静下来,说道:“即便抓到了庄府的管事也并不能就治臣的罪,王爷为了交差将案子转嫁到臣的头上实属荒谬。”
谁知雍王竟然笑了起来。
纪兰舟转向一旁,客气地说:“还要劳烦公公将大理寺少卿胡良传到殿上来。”
传旨太监躬身行礼,立即将候在殿外的胡良传入文德殿。
庄士贤愣怔片刻,未曾料到雍王竟然准备如此齐备。
同时他心中又隐隐担忧,大理寺都是晋王的人向来盯着庄府不放,胡良定是查到了什么。
胡良昂首阔步走入殿内,行礼后道:“陛下,大理寺奉旨协助雍王殿下查办御街抛尸案已经发现作案现场与运输工具。”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沓早就准备好的卷宗。
“在庄府西边发现一所空置的宅院,宅内发现大量作案工具以及女子的指甲、手指等肢体残骸,”胡良面色沉重地说,“经查还发现庄大人府上的兰花与尸体身上的品种、气味一致。”
老皇帝接过卷宗浅浅翻了几页便不适地合了起来不忍再看。
大理寺所呈的卷宗颇为详细,不禁有文字描述还有画师所绘的图示,栩栩如生的血腥画面任谁看了都会嫌恶。
“手段如此残忍简直骇人听闻。”老皇帝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压掉涌上喉咙的反胃感。
胡良又说:“臣还发现那间空宅子与庄府的后院用一道暗门相联通,或许地下还有密道通往某处,恳请陛下准许臣带人将两个院子统统围起来仔细搜查。”
说完,胡良便恭敬地跪到地上。
纪兰舟见时机成熟,立刻朗声道:“人证物证俱在,请陛下明查。”
老皇帝黑着脸望向庄士贤。
“唉,”谁知庄士贤忽然哭了起来,“臣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原就是雍王殿下冤枉了老臣。”
死到临头又要搞什么花样?
纪兰舟不禁斜睨过去。
只见庄士贤一边抹泪一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早些时候世子问臣要了一笔钱说是要置办庄子,竟不料那逆子居然在庄府后面做出此等穷凶极恶之事。”
庄士贤跪倒在地,道:“世子顽劣不堪与府上两位管事串通一气屡犯重罪,臣管教不严御下无方实在颜面无光,恳请陛下恩准臣辞官返乡终日念佛持斋为世子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