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舟以往只是被剧情被动地推着走,本以为不争不抢就能苟活,这才受了晋王的利用,无形之间成为了晋王的工具。
如今竟走到这个地步。
纪兰舟的眼神一凛。
这一次,他必须要亲手写出属于他与景楼两个人的剧本。
他猛地搓了一把脸,扯出一张草纸提笔写下一封信。
随后,纪兰舟又扯碎他来时穿着的袍子,做成一条一条的缎带将景楼严严实实地绑在了自己的背上与自己融为一体。
做完这一切,纪兰舟背着景楼走出房门。
刚一出门便瞧见所有村民都来到了草屋的门口。
渔夫走上前来将一个包袱递到纪兰舟的手中,说道:“小舟兄弟,这些是大家伙儿的心意,你们一路上务必要当心。”
“多谢郝大哥。”纪兰舟看了渔夫一眼感激到。
“哪里,应该是我们道谢才对,”渔夫诚恳地说,“你们帮我们打倒了蛮人,是我们村的救命恩人。”
时值至今,纪兰舟也不必再隐瞒。
他拱手说道:“是小弟隐瞒在先,郝大哥慷慨接纳我们已是天大的恩情。”
渔夫笑着叹了口气:“其实我早就觉得两位小兄弟并非凡人。”
纪兰舟终于扯出一丝微笑。
他知道,景楼也怕暴露他们的身份后会牵连村子,因而才会配合他演什么亲兄弟的戏码。
只是,他们这一次在黑水村大败蛮人定然是瞒不住的。
“郝大哥,”纪兰舟从怀中取出写好的信件,“日后若是有京城来的人寻到村子,倘若姓马就将这封信交到他的手中。”
渔夫收下信封,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
纪兰舟爬上马背,又将另一匹空着的马系在绳子上牵在一旁。
他抬起头深深地望了一眼村子。
“小舟兄弟,一路顺风。”渔夫挥手告别。
纪兰舟点了点头,向黑水村的村民道别后迎着夜晚山谷中凌厉刺骨的北风,一路疾驰,朝漠北的方向奔去-
漠北的午时烈日当头,墨城的偏门悄然打开。
平远侯身着常服披着一件黑色披风,独自骑马出了墨城。
骏马奔驰在草原上留下一串深深的马蹄印,飞扬的披风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不多时,平远侯来到墨城外一处营地外。
营地虽隐蔽,但却规模不小。
营地周围一片环境与大齐没有一丝相似之处,数百个帐篷在寒风中飘摇,分明是蛮人聚集的场所。
平远侯勒住马,从营地的正门处大方地走了进去。
空地上、帐篷前原本忙碌着的蛮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计,转头看向平远侯高大挺拔的身影。
然而营地里的蛮人没有任何敌意,反而不约而同地用拳头抵在胸口表示敬意。
这是蛮族人对勇士最高的敬意,也是他们对这位大齐侯爷的敬畏与感谢。
平远侯一路畅通,轻车熟路径直走进营地中央最显眼、最整洁的大帐篷中。
穆雷身穿羊皮短袄坐在一口大铁锅前,手里握着木匙正在熬一锅肉汤。
他抬眼瞧向走进帐篷的平远侯,挑起张扬的眉毛道:“如何,我就说住在帐篷里没有敲门的习惯吧。”
平远侯轻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扔到穆雷身旁的桌上:“那几个刺客招了。”
“多谢侯爷,”穆雷瞥了一眼桌上的册子,“我不认识几个你们齐人的字,你知晓便好,我无须再看。”
册子中记录的口供或许牵扯蛮族的秘密,穆雷竟然看也不看全权信任。
平远侯意味深长地看向面前的少年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