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了拍霍言起的肩膀,安抚道:“副将放心,穆雷若想杀我早些在营地里便可动手不必大费周章等到现在。”
这会儿穆雷尚且自身难保,想要对抗穆铁还需指望着大齐定然不会为难他。
更何况穆雷找来巫医为景楼解毒,又在篝火前与他称兄道弟,纪兰舟相信穆雷的品行。
“可是……”
霍言起仍心存疑虑,不甘地还想争辩。
“霍副将带着兄弟们在此等候,”纪兰舟打断他的话,“我进去与穆雷见上一面,很快就回来。”
雍王说一不二,下定决心的事不容旁人置喙。
霍言起虽不放心,但最终还是妥协了。
“王爷万事小心。”霍言起说着将一支传信用的烟花塞进纪兰舟的手中。
纪兰舟将烟花塞进腰间别着的皮囊中,向霍言起告别后骑马向乱石坡驶去-
乱石坡中地上石笋遍布,马匹很难前行。
纪兰舟下马转为步行,随蛮族战士在迷宫般的巨石阵内绕来绕去终于在转角处遇到了要见的人。
穆雷仰坐在一块巨石上,面朝太阳任由烈日毒辣的光照在整张脸上。
他一手抓着水囊豪迈地喝了一口,晶莹的水珠从嘴角落下顺着喉结落到衣襟敞开的胸膛上。
纪兰舟瞧见穆雷时就是这样一番景象。
“穆兄。”纪兰舟上前行礼道。
穆雷斜眼看来,乌黑浓密的眉毛一挑道:“没想到,小纪安达你竟真的来了。”
大齐的亲王胆子很大,不仅轻易便相信了他而且还敢只身前往。
纪兰舟微微一笑,道:“穆兄救了我的爱人,大恩大德兰舟无以为报,先前便说过会以命相酬绝无戏言。”
“爱人……”
穆雷喃喃说着陌生的词,想到初见雍王时死命护着那人的模样揣测这个词的含义。
随后他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翻身跳下石头一拳捶在纪兰舟的胸口道:“你对你的……爱人很好,我很羡慕。”
纪兰舟一愣,躬身道:“穆兄定会遇到一段良缘。”
“但都不会是你……”
穆雷低声嘟囔一句。
“穆兄说什么?”纪兰舟并未听清。
“没甚,”穆雷将水囊塞进纪兰舟怀中,“你独自前来见我,你的爱人知道吗?”
“他……”纪兰舟黯然垂眸。
穆雷脱下皮短袖搭在肩上,调侃道:“此行凶险无比,这一别或许再无机会再见,你竟不让他知晓。”
闻言,纪兰舟低头轻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穆兄并不理解‘爱人’的含义,”纪兰舟扬起一起温柔的笑容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穆雷愣怔在原地,而后苦恼地挠了挠头:“你们齐人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
那模样活像一个在考编途中被公基非法课程折磨的考生。
纪兰舟扬起下巴,挑眉道:“况且我有备而来,未必回不去。”
“哦?”穆雷眼前一亮,“小纪安达已经有法子了?”
“或许可以一试。”
至于计谋是否受用,纪兰舟心中其实并没有准。
只是如若什么都不做就会像之前那般陷入被动局面之中。
他不想再像暴露在日光下的猎物一样被人追赶了-
纪兰舟和穆雷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巨石阵中央的阴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