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张三姐说中了河豚毒的人会胡言乱语惹人厌恶,原来是真的。
要是让景楼误会他的心意,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纪兰舟下定决心今后绝对不会再碰河豚。
他套上富贵递过来的皮袄,自嘲地笑笑说道:“说到底是本王说错了话,正君恼我是应该的。”
富贵连忙摇头:“王爷可别这样说,府上王爷为尊,正君就算有脾气也不该对您不敬。”
景楼的脾气秉性如何纪兰舟再熟悉不过,从来直来直往绝不会惯着他人的。
“罢了罢了,”纪兰舟摆手叹息道,“入宫侍疾少说十天半月,我也少些在府上碍他眼。”
富贵欲言又止,心疼地点了点头。
他家王爷啊就是对正君太过于心软,总是将罪责揽在自己身上岂不是被拿捏得死死的。
纪兰舟打断富贵的联想,问道:“东西都备齐了吗?”
“都备齐了,若是还有遗漏小的可以差人回府来取。”富贵忙答道?
“准备好了那就走吧。”
说完纪兰舟负手离开了清心堂。
他穿过清心堂外复杂的庭院,来到与隔壁万竹堂相连的拱门前时停住了脚步。
纪兰舟望着没甚动静格外安静的小院站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没忍住。
他朝着万竹堂的方向大声喊道:“景楼,我走啦。”
自然没收到任何回应。
纪兰舟失落地垂下眼眸快步向前走去-
雍王府的车队上了宽街缓缓朝皇城的方向驶入。
殊不知在不远处有一个人目送着车离开。
景楼坐在万竹堂屋顶上,一条腿曲着手肘撑在膝盖上单手托腮,面无表情地望着雍王的马车消失在巷子口。
初春时节清晨还冷的彻骨,屋顶上的风更大些。
凉风穿过胸膛,景楼只觉得还不如自己的心寒凉。
他托着下巴眼眸低垂,心中不断闪过纪兰舟中毒醉酒后说的胡话。
「你能不能不要杀我?我会对你好的。」
雍王说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难道先前做的种种、说的种种不过是在逢场作戏哄骗他吗?
难道雍王对他好只是为了稳住他的情绪怕他杀人吗?
早在大婚之后两人虽未完全挑明各自的意图,但是都是聪明的人多少能猜出一二。
景楼听纪兰舟说愿意和他回漠北时,本以为他们之间变得不一样了。
没想到也只是他自作多情一厢情愿罢了。
想到这里,景楼忍不住自嘲地低声笑了出来。
他抬起手用小臂挡住眼睛,扬起下巴任凭冷风灌入衣服中。
“正君,”小九站在院子里担忧地望着屋顶上的景楼,“上面凉,您还是下来多穿些衣服吧。”
自从那日接王爷从宫里回来之后正君就怪怪的,八成是和王爷吵架了吧。
小九年纪轻轻不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他只知道正君很难过。
想来想去小九只能猜到正君或许是因为要与王爷分离才这样思念。
小九开口道:“正君若是舍不得王爷不如跟着去吧,不过让王爷是多请一道折子的事。”
景楼闻声转过头来,一脸鄙夷地说道:“谁要和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