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飞机是要身份证的吧。我看电视机里的人坐飞机之前都会拿着那种卡片。”
江宁早就该想到的。他的名字只是一个单字。
他安慰道:“没事,名字可以再取,身份证也可以补办的。”
“……”
“正好你在学校里也不能叫原来的名字了,我们来取一个?”
“好。”
江宁看向桌上敞着页的字典:“你那儿不正好有字典吗?你随便翻一页。”
焕:“随便?”
“你是觉得草率吗?”
“有点。”
江宁的想法恰恰相反,他觉得这很有宿命感,翻到的页是冥冥之中自有的天意。
“你要相信缘分。”
焕没回应,但做出了动作。
江宁凑近看清页码,指了指那个字:“194页,这有个欢字,和你现在的名字发音很像。”
焕无所谓道:“那就选它吧。”
“好。”江宁念它的释义:“高兴,喜悦,欢乐……寓意都是好的。”
突然又想到什么:“那你姓什么?”
“姓姜。”
江宁咧开嘴笑:“这就想跟我姓了?”
焕蹙眉:“不是长江的江,是吃的那个姜。”
江宁问:“为什么是那个姜?”
焕沉默片刻,说:“我妈妈告诉我说她姓姜,她有一次做饭的时候拿着姜说这是她的姓。”
焕说的话也和姜一样辛辣,江宁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自己也闭口不言。
风吹过,字典内页扇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却在此刻格外清晰。
江宁提起笔,按捺住字典翻飞的动作,在扉页写下了两个字。
“姜欢。”
他的字内敛却力透纸背,规矩而不失张力,像一匹被驯服的野马。
江宁找到转移话题的契机,捧着字典展示:“我写的字好看吧?亲爱的姜欢同学,你要不要和我学写字。”
焕的笑像刚消融的冰水,缓缓地流了满脸:“好啊,江老师。”
“那明天开始?现在时间晚了,我们就先休息吧。”
“好。”
学校的绿植林林总总,所以这里的蚊子似乎比出租屋的更加猖獗。纵使这里的纱窗可以抵挡一部分,可开门关门的片刻间仍有蚊子飞进来。
焕不耐地挠红了臂膀,红晕开在白皙的皮肤上,一如梅花绽开在雪地那样惹眼。
江宁抄起笔记本给焕扇风驱蚊:“驱蚊水好像没带吧?”
“没有……”
“那我去找刘师傅借。”
话罢,他就准备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