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芳笑:“他早该死了,我每天都巴不得他死,要是出门被车撞死多好。”
江宁知道她说不出的下半句,不牵连奶奶多好。
“阿姨……”
“别叫我阿姨!我没比你大多少,我来这的时候才十九岁……”
江宁震惊一瞬,任谁看她那张饱经风霜的脸都猜不出她的年纪。
“钱姐,这些年你受苦了。”
钱芳启唇,却被外边来的声音打断。
“谁是钱芳?”身着警服的人神情严肃地问。
“我是。”
“和我们走一趟。”
后边的人一拥而上,对着现场的血迹拍照,戴着手套把刀收进了袋子里。
江宁也被人询问,是一位女警。她掏出小本,握着笔蓄势待发。
“你和这家人什么关系?”
“我是孩子的老师。”
“他们家情况你知道多少?”
“大致了解。”江宁抿抿嘴:“我来家访过一次,孩子他爸酗酒打人,他奶奶和他继母身上都有伤。”
“继母?”
江宁两手相握,揉的骨节咔咔作响:“他说他妈妈被他爸和继母气的心悸去世了,但是他继母也是被骗来的。”
“……好,基本情况我了解了,老师你先离开这儿吧。”她的笔尖划出了本子。
江宁一步三回头,掉色的门前围上了警戒线。
太阳隐去了身影,江宁才意识到已经过了一个惊心动魄的下午。
他回了学校,离门口老远就看见焕和刘师傅冰释前嫌,有说有笑,两人的指缝间还有点点火星。
刘师傅从窗户里探着头:“姜老师,这是恁对象给的烟,好抽吧。”
焕吸了一口,朝着另一边吐出烟雾:“好抽,我还是头一回抽这么好的烟呢。”
刘师傅抖落烟灰:“是吧,不过我都没见过恁对象抽烟。”
焕笑着说:“那可不是嘛,他是好孩子,他不抽。”
刘师傅也咧开嘴笑,边回想边说:“遇上这么个好人可得好好珍惜啊。我听校长说你这个活还是他求来的呢,他把工资都匀给你了,诶,怎么就没人给我匀点钱。”
焕指缝的烟断成了两节:“什么?”
刘师傅没察觉出不对劲:“你不知道啊?江老师还真是喜欢做好事不留名。”
江宁骑车到跟前:“聊什么呢这是?刘师傅你怎么带着他抽烟啊。”
“去去去,他找我要的。话说我的车你怎么用了这么久?”刘师傅从屋出来开锁,给江宁打开门。
江宁断断续续地说:“章乒家出了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