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听懂啊?就是焕。”
在他眼里焕可能是一棵摇钱树,可能是个好看的花瓶,唯独不像个人。
江宁憋着火气大步离开了,他怕他耐不住给刘良一巴掌,刘良躺地上撒泼打滚,再讹他点就得不偿失了。
“江老师,您慢走啊。”
刘良欠揍的声音被江宁甩在身后,他大口喘着气,回到诊室门口看见等候的焕才心宽了些许。
“焕,杨青萍怎么样了?”
“醒了,去做检查了。”焕的脸色有些不对,像是沉寂许久,蠢蠢欲动的阴霾浮在面上了。
江宁看他神色恹恹,伸出手去触碰他的脸也被躲开。
“江宁,我们谈谈吧。”焕抬起头直视着江宁,四目相对,江宁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什么是不能答应的。
只不过,焕走在他的前边,还和他保持着很远的距离进了楼梯间,江宁有些心慌。
“你要和我谈什么?”
焕开门见山,直奔主题:“你哪来的那么多钱,你又为什么要给他?”
“你看见了?”江宁觉得无所谓,说得坦坦荡荡,“那钱是我爸爸车祸的赔偿金,我成年以后我妈妈就把这笔钱给我了,让我自行处置。”
江澹女士的原话是只要不沾违禁,他取出来烧了都行。
况且,这笔钱能为焕做点什么很值当。
“所以,你就把你爸爸用命换的钱给刘良那个畜生?”焕的声音发颤,气息也不稳。
“不是。我只是想换你的自由。”江宁两手握紧焕的肩膀,他的体温烙在他为焕添置的秋装上。
“江宁!你是嫌我欠你的还不够多吗?那根金黄的我当是宝贝的东西你当做是垃圾扔了,工资也是你匀给我的,现在又多了两万块钱”
一桩桩一件件,焕欠他的似乎还不清,他想如果能把他自己典当给江宁一辈子就好了,可是焕又从不觉得自己值得什么,永远是场妄想,这段日子都像他窃来的。
原来焕全都清楚了,江宁怔愣一下,开口说道。
“你不欠任何人,焕。要论亏欠,是这个世界欠你的,我给你的原本就该是你的。你知道吗?”
江宁字字铿锵,像一枚无价的钱币打在焕的心湖上,泛起微澜,直坠湖底,永世封存。
焕说不出话了,静静地看着他,泪也趁恍惚悄悄地流。
江宁把他拥入怀抱,焕的眼泪滴落在江宁的脖颈,是那样的滚烫。
“你不用害怕了,以后我们就能把心放肚子里了。”
恐惧怎么会让焕流泪,他说不清道不明,但他的眼泪不是因为害怕而掉落。
焕闷声回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好。”
“别哭了好不好?”江宁忽然想起来某个眼泪当作武器的发明,当时他觉得荒谬,现在他理解了。焕的眼泪带来的痛楚,不亚于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