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皱着眉,把醉汉推进门。屋内没有开灯,一片昏暗,借着巷子里微弱的路灯光,只能勉强看清是个极其狭小破败的屋子。
推门而入后应该是客厅吧,但映入江宁眼帘的是几把椅子和一张桌子,没有电视机这样的电器,没有沙发这样的家具,这儿称得上是家徒四壁。
就在这时,里屋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某种动物在急切地抓挠着什么,然后是几声不成调、意义不明的“嗬…嗬…”声。
毛骨悚然。
江宁慌忙去摸索灯的开关,打开后,头顶上一枚小小的灯泡吝啬地发着光。
他摸着胸口给自己顺气,目光扫向声音来源,然后他赫然看见那扇木门的下半部分,钉着几块粗糙加固的木板,而门把手的位置,竟然挂着一把沉甸甸的老式铁锁。
而那令人不安的抓挠声和压抑的“嗬嗬”声,正清晰地从门板后面传来。
难道这个老张养什么鬼怪了?江宁心里一阵发毛,默诵着大悲咒,转身就走,他哪有胆子去探索。
他回过头,却看见一个人倚在阴影里。
“啊!”吓得江宁颤抖着两条胳膊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尖叫鸡。
“扰民呢你?”焕捂住他的嘴。
“唔唔唔唔(吓死我了)。”江宁双手捧起焕捂他嘴那只手。
焕瞥了眼那扇锁着的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他说:“你胆子有小米粒那么大吗?”
“”
“胆小还非得自己来。”焕把他拉出去,轻轻关上房门。
“你不来我都不至于吓成这样”江宁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还没迈开腿,江宁回首看了看破旧的铁门,发声问:“他这个门没锁,我们又不能从外边锁上,怎么办?”
焕:“我要是小偷,进去逛一圈都得在门口放二百。”
“”
狭窄的小巷心胸也狭隘,让清冷的月光差点洒不进来,江宁庆幸自己没有夜盲症,不然也不是没有掉进旁边下水沟的风险。
两人肩膀挤着肩膀,几乎是嵌在一起,在仅容二人勉强通过的巷道里,像两团笨拙移动的厚实棉絮,艰难地向外挪动。
十月底的寒气已颇有分量,两人都裹得严严实实。江宁穿着鼓囊囊的棉服外套,焕也套着厚重的呢子外套,肩膀处的布料在每一次不可避免的挤压中都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焕的围巾末端不小心蹭到了墙壁,江宁下意识地伸手想帮他拉一下,手臂却因空间过于局促而无法顺利抬起,只能低声提醒:“围巾,蹭墙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