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不知道多少天过去了。
日子像学校走廊里蒙尘的窗户,灰扑扑的,没什么光亮。
白天上课,做题,回家,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书,一个人睡觉。
周围总是很安静,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和翻书页的沙沙声。
同学?
他们有自己的圈子,我融不进去,也不想硬挤。
老师说我成绩好,是块料子,可这料子总觉得心里空了一块,冷飕飕的。
唯一能填满那块空洞的,是梦里那个姑娘。
我像等待一个节日一样,等待再次沉入那个有她的梦境。
今晚,黑暗如期而至。
不是睡眠带来的自然黑暗,而是那种熟悉的、粘稠的、带着地下室冰冷水泥气息的绝对漆黑。
我站在里面,或者说,漂浮在里面?
脚下没有实感,只有刺骨的凉意顺着脚底板往上爬。
呼吸声在密闭的空间里被放大,带着回音,咚咚的心跳声也格外清晰。
但这次,不一样。
恐惧像退潮的海水,只留下浅浅的湿痕。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切的渴望,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期待。
我知道门在哪里。
前几次梦的记忆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清晰。
我伸出手,在冰冷的、粗糙的墙壁上摸索。
指尖划过凹凸不平的表面,触感真实得不像梦。
很快,我摸到了那个冰凉的、圆形的金属门把手。
熟悉的冰冷触感让我指尖一缩,随即紧紧握住。
转动。吱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撕裂了寂静,和记忆中一模一样。门开了。
没有刺眼的光,这次门后透出的是一片柔和的、温暖的黄光,像傍晚时分家里亮起的台灯。我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下光线,迈步走了进去。
房间变了。
不再是楼梯,也不是之前那个有床的明亮房间。
这是一个更小、更私密的空间,像一间小小的卧室。
墙壁是暖黄色的,地上铺着看起来柔软的地毯。
空气里有种淡淡的、干净的香气,像是刚晒过的被子。
房间中央,放着一张铺着白色床单的床。
她就坐在床边。
还是那头长黑发,发尾那抹紫色在暖光下若隐若现。
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色衬衫,长度刚好遮到大腿根,露出两条纤细光洁的腿。
脚上没有袜子,小巧的脚趾微微蜷着,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她低着头,双手放在并拢的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衬衫的下摆。
听到门响,她猛地抬起头。
那双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清澈又带着点怯生生的光。
看到是我,她的脸颊瞬间飞起两团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