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叠芳开门见山,“你们魔主呢?我要见他。”
她方才举止种种体现此人是友非敌,阿二坦白说:“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也三年多没见过魔主,你问我们魔主下落,我们也不知。”
“没见过?归原墟如今由谁管,群龙无首,寄人篱下,难不成真当自己是半个修仙者,认定长庚仙君度化众生,一视同仁。”
此话一出,阿二,阿三皆变了脸色,受够了这种日子,有苦说不出,长庚仙君包容他们不假,可毕竟仙魔殊途,约束魔修,他们与被铁链栓住的野狗何异?
谢叠芳瞧见两人反应,“我是为魔主而来,如今魔主不在,你们不甘于此,希望落空,不如我顺便帮帮你们?”
阿三抬头,“怎么帮?”
阿二倒清楚得很,方才听谢叠芳与严岳的对话,她对风雷岛了如指掌,“还能怎么帮,长庚仙君镇守飞月州,他又是风雷岛修士,姑娘此举欲撼动东璩洲的天,不过凭姑娘你一人,恐怕蚍蜉撼树,在此之前,长庚仙君就是要解决掉的大麻烦。”
“有点眼力劲,”谢叠芳欣然一笑,“可惜不多,我不是一个人,我背后有南疆魔域。”
一听到南疆魔域,阿二眼一亮,喜不自胜,脱口而出,“你是南疆魔君派来的?”
谢叠芳一笑置之,却颇为惋惜,“南疆魔君有意收复东璩洲魔域,所以派我来寻魔主,可惜你们魔主不在,你们又做不了主,罢了,我还是先回去,下次再来看看魔主在不在……”
“做得了,做得了。”一听到能脱离这寄人篱下的日子,两魔修无比雀跃,他们没有魔主准许离开,留在飞月州收敛天性,全无自由,现今南疆魔君有意收复东璩洲魔域,他们求之不得。
“但你们魔主……”谢叠芳见二人上钩,故作犹疑。
“这还不容易,”阿三示意对面吓昏的严岳,奋勇献计,“事先拿这小子在长庚洞府修士面前耍耍威风,咱们借势把事闹大,待归原墟和风雷岛自个斗去,魔主不轻易出面,知道我们有难定会现身,姑娘就能如愿见到魔主。”
“你是不是傻呀!”阿二见阿三嘚瑟,痛骂道:“长庚仙君又不是蠢货,估计现在已经知道不是归原墟魔修干的,而且魔修都不知道我们的计划,万一里边出了墙头草,魔主又不现身,计划落空,到时候百口莫辩,你跟我喝西北风去啊?”
阿三被骂得狗血淋头,一脸唾沫星子,“那、那咋办?阿大应该会帮我们的……”
他说话越来越没底气,阿二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南疆魔君要收复东璩洲魔域的消息传出去,但凡听过南疆魔君威名的魔修,必定争先恐后投靠,到时候我们人多,且不说风雷岛,与长庚洞府对上,那也是无后顾之忧,再退一步,事不成,我们还有南疆魔君,大不了随姑娘去南疆魔域混口饭吃。”
谢叠芳听后,刮目相看,“胆子挺大,懂打南疆魔君的名头收拢人心。”
“魔主不给力,我们这些小的混口饭吃,也要擦亮眼睛另寻明主,姑娘你看这魔主掘地三尺也难找,不如就算了?”
“魔主必须找到,你们俩出的法子皆有可取之处。”谢叠芳解了两人身上仙索,吩咐下去,“把南疆魔君收复东璩洲魔域和这小子被抓的消息散播出去,对方若要人,今夜子时来碧海港湾,届时做好十全准备,我们面对统共有三批人。
“风雷岛和长庚洞府,以及你们归原墟不愿臣服南疆魔域的魔主旧部。”
两魔修办事相当快,不出半天闹得飞月州沸沸扬扬,幸亏谢叠芳布下的结界隐蔽,长庚洞府的仙童们一时半会找不到严岳下落。
长庚洞府内,闻丑听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怒气冲天,发指道:“这帮喂不熟的白眼狼简直无法无天,飞月州容纳他们,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与南疆魔君沆瀣一气……”
说罢,他偷偷瞄座上一言不发的展言岚,拢好卷边衣袖,勉强沉住气,“仙君,南疆魔君野心昭然若揭,意图染指飞月州,想必终有一日伸向整个东璩洲,来时岛主只说护严少主周全,闻丑不敢多嘴,但这件事上绝不能退让,必须以绝后患。”
话毕,边上的桐寺出声,“仙君自有考量,仙使先回罢,子时再与仙君同去,此前不可擅自出手,以免打草惊蛇。”
闻丑不再多说,说多了难免触碰长庚仙君逆鳞,事发当年,大家都心里清楚,如今的南疆魔君正是反叛风雷岛的扶光仙子,昔日高洁仙子成了对立面的女魔头,仙盟上下不敢细想。
就连盟主仅仅发布追捕令,草草了事,并未做出其他回应,时过境迁,仙子变成叱咤风云的魔君,已非寻常修士能够抗衡,那道追捕令便形同虚设。
闻丑走后,桐寺看向展言岚,又一搭眼帘。
千年以来,这唯一一条南疆魔君对飞月州出手的消息,他清楚对仙君意义非凡。
桐寺也不敢多言。
仙君正襟危坐,目视前方,淡然之下似有暗流涌动,良久不语。
桐寺甚是担忧,不免轻声道:“仙君?”
湛然眸光掠动,点漆的双目下移,仙君只问:“找到那名女魔修的下落了吗?”
桐寺无奈摇头,“出面的只有魔修阿二阿三,并没有找到那名女魔修本人,不过……”
斟酌词句后,桐寺兀自道:“听说她是南疆魔君派来提前打探飞月州,魔君本人并未亲临。”
仙君思忖须臾,最后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