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知道,姑娘若是觉得那东西在我身上不妨搜搜?”裴寂竹的声音轻温如玉,不紧不慢,但越是这样越让人看了生气。
泠烟是头一回干这种事情,还有些不拿手,见他死活不说,当真想在他身上搜刮一番,幸好孟浮玉叫住了她,“泠烟,身份不可暴露。”
她握紧伸出去的手,咬牙切齿道:“那怎么办?等裴暮云回来还能问什么?”
孟浮玉叹气:“早就跟你说了从长计议,你为何如此着急?”
“你当然不急了。”泠烟有些没好气,看向裴寂竹的眼神更加怨恨,松开了拽着他衣领的手。
裴寂竹再次摔到地上,突然吐出一大口血,落在白净的里衣上,像雪雾里的红梅花。
裴寂竹仰起头跟她对视,泛红的眼尾似是挂着一滴摇摇欲坠的泪,“泠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我……”泠烟卡壳了,这让她怎么解释?
芙黎的视线在两人只见扫了一圈,走上前想要扶起他,却被甩开,“姑娘与我皆是受邀进京,应当算是盟友,可姑娘今夜的举动,实在是……像要取我性命。”
泠烟:“???”
胡说八道!
“不是,我没想过要杀你,我只是——”
话音未落,手臂便被人重重往下一带,脖颈处立刻传来一阵短促的窒息感,天旋地转过后泠烟重重地摔在地上,震得她五脏六腑都在颤动,裴寂竹的脸近在咫尺,双眸深邃漆黑,凝聚在下巴的鲜血滴落在她的裙子上,顺着纹路晕开。
“我兄长曾说过,对要杀自己的人绝对不能手下留情,”他轻声一笑:“泠姑娘,你说呢?”
泠烟蹙眉看着他,莫名其妙问道:“你有病?”
裴寂竹一怔,反应过来她不是在骂自己,于是说:“不治之症,时日无多。”
这下轮到泠烟笑了,时日无多最好,等到他死了,直接刨了,就不信找不出来炎陨在他身上留下了什么。
她伸出手,指尖翻转掐诀,腰间的软剑随之弹开,快速飞到裴寂竹身后,剑尖抵着他的后脖颈,裴寂竹没来得及有动作,听见泠烟说:“那你兄长有没有跟你说过对待要杀你的人要时刻保持警惕?特别是不要多话。”
剑在身后泛着阵阵寒气,裴寂竹的身体瞬间变冷,像是块冰,他僵硬地松开掐住泠烟脖颈的手,还没等有反应就被揣了出去,腹部受击,又是一口血吐出来。
泠烟站起来拍了拍手,本来是想踹他的胸口的,但是看他这副样子,怕真一脚给踹死了,索性改成了踹肚子。
她单膝跪在裴寂竹面前,下巴微微抬起,“你这病秧子本事不大气性不小,今天就暂且饶了你,芙黎,我们走。”
她推开门走了出去,芙黎唤了声“凌霜”,软剑飞到她手里。
孟浮玉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不过她能答应不随便杀人已经是很退让了,是可惜裴寂竹平白遭了一罪,他化出实形走到裴寂竹面前,给了他一个琉璃瓶。
“我知道你能看见我,泠烟性子骄纵,平白叫你受难,实在抱歉。”
裴寂竹并不惊讶他知道自己能看见他,捏着琉璃瓶问:“她要找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