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呀,看着高叔叔,高叔叔会变脸哦。”
说着,高一言便灵活调用五官,挤眉弄眼起来。
念念咯咯笑着,连酒精棉擦在皮肤上的清凉感触都忽略了。
只有时归林满眼紧张地盯着针头逼近念念的手指,也许是为了勉强隐藏自己担忧的情绪,他的右手克制地搭扶上高一言左肩。
说时迟那时快,一眨眼的功夫,闪着寒光的银针便“咻”一下扎进皮肤,而后又拔了出来。
念念猛一哆嗦,手痛得下意识就要缩起来。然而没成功,他的胳膊和手腕被高一言和医生牵制得死死的,纹丝不动。
痛觉通过神经末梢传递到大脑的那一刻,念念的笑意戛然而止,嘴角向下撇着,乌亮的眼瞳立马充盈泪水:“呜呜——”
“啊!!!”
高一言蓦地大叫一声。那声音响遍整个科室,轻轻松松截断了念念的呜咽。
窗口内的医生被他吓得取血时手抖了抖,反应过来后,口罩下的嘴控制不住咧开。
这声男人的痛呼太过令崽震撼,念念瞬间忘了哭,眼泪要掉不掉地瞅向痛叫的高一言,一脸懵逼,似是不理解为什么痛的是自己,叫的却是高一言。
一旁的时归林一步不落地看着医生用细管取好了血,放下心,转头嫌弃地说:“你鬼哭狼嚎什么?我们念念都比你勇敢,一点没哭。”
高一言闻言,抱着泪眼婆娑的念念一脸假笑。他不动声色地垂眼瞥了一眼自己肩上的手,而后暗示性极强地直视时归林。
“你说呢?你猜我为什么叫?”
“谁管你为什……”时归林无语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他的肩膀,话头一止。
卧槽,他的手刚刚一直搭在高一言肩上吗!
他就说念念被针扎的那一刻他的手猛一下攥紧了什么,原来是高一言肩颈上的斜方肌。
那……那他用的劲儿是不小。
“呃……”时归林收回手,有些心虚地蹭了蹭鼻尖,“有这么疼?”
“呵呵。”高一言冷笑,抱着念念起身往回走。
时归林跟紧两人,想着念念的身体检查后续少不了麻烦高一言,于是决定给高一言一点好脸色,“好吧,算是我的错。但是大男人这点疼算什么。”
高一言真是服了:“时归林,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啧,你怎么这么多事儿呢。”时归林不耐烦了,将念念从高一言手里抢过来。
状况外的念念没有给自己被抢来抢去这件事分去一点注意力。
他的手指被扎后仍在隐隐作痛,所以无论眼下他坐谁臂弯里,他都是嘟着小脸,含泪垂眸看着自己痛痛的食指。
但被抢娃的高一言却倒吸一口气,准备抗议。
然而这抗议还没发出来他就哑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