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与她相仿,视线刚好平齐。
绾起的衣袖还未放下,玄霁握住她的手臂,低声恳求道:“我只求陪伴小庄主身侧,哪怕不做司籍,只做你的内室之宠……”
似曾相识的话语,她在某位看似清心寡欲的白发仙人那里听到过。
她不能理解,为何他们宁愿放弃现有的一切,也要争得她枕边席位。
她给不了与之相应的回报,以前是,现在也是。
山风穿堂,心中寥寥杂絮已无影踪。
玄凝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郑重其事。
“我的内室,只会有一个人。”
“……”
“尽管他现在还不愿意,我也不会因此着急宠纳别人。”
她心中斟酌着用语,语速不觉也慢了下来。
“阿紫只能是阿紫,是童年伴读,是玄家司籍,不会是我玄凝的床伴。”
用温柔的语气划分界线,无疑是用一把钝刀在伤口来回拉锯。疼得玄霁红了眼眶,晶莹泪花不断聚散,开口时滑落了脸颊。
“为什么。”
为何是他。
为何她既有情,却宁愿独等也不愿垂怜他。
玄凝见他哭的梨花带雨,或许是心中有愧,目光避开了他的脸,忍住了想要拭泪的动作。
“他想要一颗真心,那我便给他真心。”
“他……值得吗?”
从亭台望去,二楼门窗灯火明亮,她唇边随风漾起一圈涟漪。
“值得。”
身份地位,她所拥有的一切,不过是用延迟代价换来的。
唯有他的真心,是她无需任何代价,只要有所付出便能得来的。
玄霁垂眸不语,任脸上沾满泪痕,依旧抓着她的手臂不肯松开。
玄凝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哪怕掰疼了他,她也只道:“夜已深,掌籍也该回去休息了。明天还要随我拜访亲王,要是哭肿了眼睛,可就无法见人了”
她转身离去,脚刚踏上莲台,背后忽有清风来袭,玄凝本想躲闪,瞥见四周潭水,又心软不动,任清风拥她入怀。
“唉……”
玄霁听她叹气,无声拥的更紧,埋首在她颈背呢喃道:“就这一次……最后一次……往后,我便以司籍身份与小庄主相处。”
月华流逝,怀中明月终离他远走。
“阿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