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的控制室专门用于监测和分析,与控制台相隔数层玻璃的是一个巨大的空间,两侧墙壁上垂着十数根金属锁链和数不清的弹性绳索。
而墙上,遍布血迹和裂痕。
10队的人都在这里,脸色难看得厉害,一见到观栩立刻围了上去。
“观队!你……”
他们很想请求他,可看到他现在的状态,又都咬住了牙。
姜葵看着他,眼泪不住地下落,从她第一次来到这里就没停过:“清清要陷入永夜了……我,我修不好,她的图景……”
这段时间她整日整夜呆在她身边,一边发抖着东躲西藏,避开那个可怕的东西,一边试图修复她的精神图景,可是她修补的速度完全跟不上崩塌。
陷入永夜状态的哨兵不是时刻处于发狂状态,就是宛若痴呆,最好的情况甚至也是像植物人一样长眠。
从没有哪一刻像如今这样绝望,她一点一点地感受着命运把她从手里夺走,自己分明是疗愈系向导,却救不了她。
观栩看向玻璃后,人在清醒的时候,痛感也更为敏锐。
可这些完全比不上在玻璃后狂躁嘶吼的奚见清痛苦,所有锁链和绳索都缠在她身上,发出的刺耳响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连铺天盖地的白噪音都掩盖不了。
即便他再如何克制也没能收住力道,指节泛白。
“让我进去……”
控制台前的操作员:“不行,她会杀了您的!”
她已经重伤了很多个s级的向导,像个野兽乖乖蛰伏,在他们以为她已经逐渐平静的时候,却暴起袭击。
要不是向导们做好防护,锁链及时收紧拽住了她,他们只怕会当场横死。
被杀戮本能支配的哨兵,从无道理可讲。
王昶立刻揪住他的衣领:“让他进去救人啊!我们小蛇快……你看不到吗!”
操作员仍想拒绝,浩瀚的精神力却向他碾压而来,他是个向导,甚至还是a级的,在这股压力下竟直直地跪了下去。
直到他承受不住,挣扎着输入开门秘钥,那压力才骤然散去。
他双手撑住地面,后背已然是湿透了。
层层金属门打开,观栩的精神力一落在奚见清身上,她就开始剧烈颤抖,挣扎着尖叫着,声嘶力竭。
他叩开她的精神图景,那已经无法称之为“世界”。
所用东西都像在漆黑宇宙中漂浮的残骸,正不断地散开,消失,与此同时,不属于她的东西不断地出现。
苍白冰冷的实验室胡乱拼接,药剂瓶、针管、检测仪器悬浮在半空,一个个没有人脸的白衣研究员在每一面墙上都如履行地,如幽灵出没。
白羽绶带鸟掠过天际,钟声回响,一切静止,整个世界被一分为二,实验室的那一半寸寸开裂。
布偶猫在裂隙间穿梭,将碎片一块块拼凑。
但很快姜葵诧异地看了观栩一眼:“观队,你在干什么?!”
为什么他和清清的精神图景开始融合了?!
就算她没有自己的哨兵,也知道这是“结合”过程的一部分。